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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猴咧开了嘴。
“你这无赖,嘴巴忒毒。
我都能当他祖母了,还魂不守舍。”
莫母啐了他一口,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索性把手中的金叶子从宽大的袖筒中露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金叶子,这是宫造之物。”
“什么宫造之物,不过是做的精巧些的叶子罢了。”
赖猴伸手要去够那金叶子,被莫母一巴掌拍开。
“你懂个屁!
大魏的文官全靠皇帝逢年过节赏赐的财帛过日子,官造和宫造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宫中之人有钱也没地方用,即使是金银也做的比别的地方精致些,就为了好把玩。
这金叶子用赤金做了叶脉和叶茎,和普通富贵人家打成一片片薄片截然不同。”
莫母回忆起几十年前自己家还显赫的时候。
“那黑脸的少爷,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所以我才不敢招惹。”
娼门归太常寺下的“乐部”
管,除了一些官妓是专门侍奉官员的以外,大多数贱籍的女子除非赚的银钱多方可脱籍,否则要一直待到死为止。
莫母其实早已经可以脱籍,但她出去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能怎么生活,所以她索性把这里当做她自己的家一般经营,轻易不愿意惹麻烦。
可是赖猴却不一样,这人是出了名的滑溜之人,只要一有机会就顺杆往上爬。
他与平陆县令江仇原本素不相识,就是靠他钻营的功夫愣挤到了他身边去,用自己地头蛇的身份为他做各种不方便做的事。
只是做的多了,知道的事多了,把柄也多了,赖猴越来越害怕江仇杀人灭口。
所以虽然江仇对他是越来越信任越来越好,俨然把他当做心腹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防着他,隔三差五就换个住处,连睡觉都要在人多的地方。
他早就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听莫母说到“了不得的人物”
,顿时眼睛一亮,凑上去直勾勾的看着那片叶子:
“不就是一片做的精致的叶子吗?兴许是别人见宫中造的好看,自己打的?现在金银又不怎么流通,做的好看些也不浪费。”
“话虽如此,可是能见到宫造之物的人家,哪里又会是什么普通人家啊。”
莫母叹了口气,似是在缅怀某种回忆,将金叶子在手中抚了抚,又塞入怀中。
“看在这个的份上,我今日也不收那黑脸少爷一行人的夜资了,就这一片叶子,已经足矣。”
“莫母莫母,我的好姐姐,明日那少年出来,你替我引见一下呗?”
赖猴双手合十,“你要帮了我,你就是我的活菩萨,活神仙!”
“你小子还不死心!”
莫母冷哼一声,“别觉得那少年看着老实,我见他身边跟着的都不是俗人。
尤其是穿沙狐皮的那个,怕是沙场上回来的猛将,专司护卫之事的。
你别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被人家碾死!”
“江仇现在越发变得丧心病狂了,连沙门都杀,寺庙都抢,我看他每次让我换的东西不是兵器就是钱粮,而且都是往北面运,心里也是一阵害怕。”
赖猴头痛的很。
“就算他现在给我金山银山,天仙美人,我也不想跟他干了。”
“早就劝你不要与虎谋皮,你自己见钱眼开,又想威风,现在骑虎难下,自己受着吧。”
莫母一直立着没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想做别的?没门!”
“那你不引见,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个屋总行吧?我自己想法子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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