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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才从梦中境遇回过神来,想起那位神仙高人,还有身侧那位山神,举手投足,神圣非凡,也是一地山川水泽之主,身份正统。
常人求仙问道,寻觅终生。
难遇神仙当面。
更毋说有他们这样的缘法。
众人被此言一提醒,才意识到这些,霎时间,目光都朝桌案那边看过去。
王安澜囫囵起身,拂开下仆想要扶着的手走过去。
躬身,再拜而揖。
“多谢神仙……”
“不必如此。”
江涉说。
“该如此,某要多谢仙……”
话忽地顿住,嗓子像是被卡紧一般,忽地说不出来话,“仙人”
几字,如何也说不出来。
王二脊背生汗。
他忽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和行走江湖的异人不同。
这是真神仙。
神仙不喜,那便是真的不喜。
这位显然不喜被人唤作“神仙”
,有些狭趣,还是不要这么说的好。
“咳……不知如何称呼前辈高人?”
隔了几息,嗓子终于能说出来话,王安澜长吐出一口气,语气愈发恭谨。
“某江涉,直呼其名,或唤先生便是。”
“江先生!”
江涉笑了笑。
本想叫他不必这么拘谨敬畏,这样恭恭敬敬把人捧起来,是不是还要设庙供奉起来才好?成日受人跪礼,拜来拜去的,那还有什么趣。
泥像受得了,他个活人可受不了。
但见对方额角微湿,已有汗意,紧张得很。
江涉便没有再多纠正。
“不必道谢。”
见院中众人,眼中敬畏憧憬,三个骗子更是缩如鹌鹑,他笑了笑,目光一掠而过。
江涉笑问:“诸位今日,有何所得?”
“愿闻雅获。”
众人迎上他的目光,便想到在梦中的境遇。
或富贵,或荣华,或为官庇佑一方,或守着道观奉道四十年,或做市井买卖,或结得良缘。
孟浩然、元丹丘此前就与他相遇,因山上一场春雨结缘。
彼此更熟稔。
元丹丘脱口而出道:“贫道再也不当官了。”
在那古槐国里,他当了四十年的官,调度农桑,劝种粮种,打了四十年的珠算,脑袋发胀,底下孝敬的钱都没空花。
最后还被流矢贯中,饮羽而亡。
江涉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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