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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涉从怀里摸出一小把钱,数出十枚付给船家。
船家哟了一声,怪道:“郎君给的多了。”
这青衣的郎君怀里抱着一只猫儿,歪着脑袋看他。
船家乐了一声,心里反应过来,这是付了两人的船资,他撑着竹竿,船慢慢划过水面,洛水上泛起点点波澜,在日光下如同绸缎。
“郎君真是讲究。”
江涉笑着,捧着杯盏,从怀中倒出那玉瓶,缓缓倒出给自己喝。
上次同老鹿山神饮过一回,倒是觉得这味道不错。
空中好似传来奇怪的响声。
水下好似也有不知什么东西在游动,一时水面泛起波澜。
船家是洛水上的老手,从没觉得江面像今天这样奇怪,总觉得河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望着青色的河水,一时摸不透,只稳稳攥着长竿。
“客人坐稳些,今天风大。”
江涉也有所觉。
弹指往水里飞了两滴,坠在水里,瞬息之间泛起层层涟漪。
不一会,江水就又平静下来。
小船上还有两人,读书人的打扮,见江涉怀中卧着一只黑猫儿,吹着江风,捧着书读。
气度高华,便主动攀谈起来。
“这位郎君要往何处去?”
“去城外拜访一人。”
“可是旧友?”
“此前倒也不相识。”
两个书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闻着这位郎君杯盏中的香味,“这是什么酒?某从未闻过这样的香气。”
“自己酿的。”
“郎君好手艺!”
“就是,洛阳城正店的酒水都没这个香!”
之前离着远还不觉得,如今凑近了,两书生真是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气,闻着人都轻了许多,浑身舒服。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酒?
虽然好奇,但他们也按捺住了心中的念头,没开口借一杯尝尝。
江涉见他们脚边带着书箱,另一边还有几个箱笼,装的应该是衣裳杂物,问起来:“两位是要离开洛阳?”
两人脸上浮现出苦笑。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道:“我们是同乡,开元三年时来的洛阳,如今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想着来东都求学,也想同世家子弟,官贵之家结识一二。
投个行卷,得了哪个权贵的青眼,没准还能中进士。”
说着,他叹息一声。
“未曾想是白白耽搁十年,空费光阴。”
声音寥落:“如今快四十岁,洛阳城中,无一人识得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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