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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为了躲开絮絮叨叨要涨房租的马丁太太,莱昂纳尔7点半就出了门,今天他要走路去索邦,节省自己那点可怜的资金。
毕竟现在5个苏可以买上整整半公斤的法棍,还能搭上一罐牛奶!
巴黎冬季的天空总是蒙着一层灰霾,还弥漫着一股煤烟味,十一区处于下风向,因此空气更加恶劣。
莱昂纳尔刚走出一个街区,就差点被小巷里窜出来的一辆马车撞到,车夫骂了一句:「小崽子,不看路吗!
」然后用力抽了一下马屁股,扬长而去。
莱昂纳尔这才发现这辆马车上贴着金鸢尾花的徽章,说明它隶属于市政府,难怪这麽趾高气扬。
不过它只是辆普通的运货板车,上面堆着些什麽,用黑布盖着,隆起成一座小丘——再仔细看,黑布下面露着几只发黑的脚掌。
「路倒……」莱昂纳尔心中一下就出现了来自东方灵魂故乡的词汇。
这些应该就是昨晚冻毙在大街小巷里的流浪汉丶精神病之类。
巴黎冬季的气温在欧洲的首都里不算冷,白天通常能在0c以上,晚上则会降到零下,加上肺炎横行,别说流浪汉,对穷人来说也是极难熬的。
这也是莱昂纳尔发现家里马上要给自己断供以后,着急赚些「快钱」的缘故。
110法郎看着能在巴黎混上一个多月,省吃俭用甚至能到两个月——但前提是不能有任何额外支出,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抵抗风险的能力。
但重生到19世纪,兜里没有什麽钱,最重要的是怎麽成名吗?当然不是——是确保自己能活下去!
这里没有后世的社会保障制度,即使他这样的名校生也没有学生医保,住在穷人扎堆的十一区更是时刻和肺炎病毒丶流感病毒丶大肠杆菌,甚至霍乱丶结核为伴。
加上饮食简陋,身体抵抗力就更差了。
而且就算有钱住进医院,在没有发明青霉素的年代,情况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要知道巴黎大霍乱时期,由于病人扎堆,医院又缺乏消毒丶隔离的措施,死亡率甚至比呆在家里硬挺还高。
想到这里,莱昂纳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不能尽快改善自己的经济条件,别说做大做强丶再创辉煌了,随便一场病都有可能让自己横尸街头,或者活生生咳死在阁楼里。
哪怕自己在需要帮助的第一时间就拍电报回家,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得到具体的帮助也差不多要一周以后了。
再加上远在阿尔卑斯的索雷尔家面临的诈骗危机……
莱昂纳尔几乎是一瞬间感觉到「生活的重担」压在了自己的肩上。
在经过「圣马丁大道」时,他拐去了路旁的邮局。
隔着高高的铁栅栏,他对邮局的工作人员说:「我需要开通一个「存局候领」。
」这是一种邮局保管邮件,直到收件人到局取件的服务。
「匿名的吗?」工作人员头也不抬。
「实名和匿名有什麽区别?」
「实名免费,可以为你保留信件15天,取件时提供身份证明和服务口令就行;
匿名保留信件30天,但需要支付每个月2法郎的费用,取件的时候提供登记名,口令同样是必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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