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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用拐杖轻轻打了一下隋瑛小腿,嗔道:“我才不是什么妻。”
“原先还愿意当的,现在就不愿意当了?”
隋瑛夺过那拐杖,一把扛起林清,转身一脚踹开厢房门。
“隋遇安,放开我!”
林清又惊又叫,扑腾地直捶他。
隋瑛乐开了花,好像回到了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一把将人扔到床上,凑近了逼问:“当不当?当不当?”
灼热鼻息打在面庞,林清双颊灼红了一片,躲开视线,嗫嚅道:“都没成亲呢……”
“婚礼来日给你,现下就先入洞房?”
隋瑛咬了咬林清的鼻尖,林清往后缩了缩,用手挡住脸。
“大白天的,你不害臊,门关好了没有?!”
“哥哥说了,做了一辈子的君子,就是要晚儿这边做一做小人。”
他捻住林清两根手腕,握在了一起,摁在自己心口,道:“在你这里,做一辈子的小人,好不好?”
林清涨红了脸,在这温存却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似只剩下最后紧绷的一根线,在承受不住的最后时刻一声断开后,隋瑛便会从那温柔中跳跃而出,化身为一只嗜血豺狼,将他吃干抹净。
于是他听话地点了点头,“嗯。”
可嘣的一声,线还是断了。
林清发出一声惊叫,便被汹涌的吻堵上了所有声息。
昏了天,暗了地。
第105章第一百零四章他竟是自己愿意!
……
林清捧起倪允瞻的文章时,雨滴在屋檐上绽开一朵一朵的水花,青石台阶上蜿蜒一道道细细水流,汇聚在一团银白色的水洼里。
白云漂浮其中,几只细脚伶仃的鸟儿好似在天空中戏水。
林清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兄长还好么?”
倪允瞻点头,“好得很,成日不见人呢。”
林清“嗯”
了一声,便就着倪允瞻的文章做了几道点评,他的观点犀利而到位,倪允瞻仔细听着,心底不禁佩服。
难怪,隋瑛倾心不已,大哥的心思也长在这人身上。
伤痛没能摧毁他的美丽和智慧,日光下他的皮肤瓷白,虽有几分病态,掩盖不住青紫色的血管。
在他眼睑处,沉着一片云雨前的乌云,温存而又伤感,仿佛诉说某种夜不能寐的悲哀。
他的鼻梁直而挺拔,靠右侧一粒痣,就像有仙人拿画笔为他点上去一般的,那样恰到好处。
当他说话时,他的嘴角总是上扬,噙着若有无无的笑,当他沉默时,哀伤便如那岑寂一般,由他的眉眼间晕开。
即使无华丽稠服加身,那素色长衫更显其清隽,倪允瞻想起一片萦绕山峦的云雾,泛着灰色的青,又在边缘蔓延出透明的白。
他的手,手心手背都是伤疤,有几根手指尖已是缺落了指甲,只剩一团虬曲可怖的肉,很难想象这双手还可以使用。
初见时令人心惊,也颇觉可怕,可当它随那轻柔的声音移动在文章的字里行间时,那凡尘目光却不足诉说身为人的意志的伟大。
可见这人并不以身体的残缺为不堪,他接受,且并不避讳他人的目光。
当林清给倪允斟讲完文章后,便也到了歇息时间。
郦椿过来扶他回房休息,倪允瞻便看到他是如何抓着那紫檀拐杖摇摇晃晃站起身,蹒跚离开的。
只是他站在长廊下,回首朝自己笑的那一刻,倪允瞻便全乎忘记了这个人身上的所有残缺,在这笑容里,他一如从前,依旧是美丽的。
倪允瞻施然行礼,告别离去。
是夜,当他见到大哥从北镇抚司回来后,还是头一回,他主动问起林清的事。
“他还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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