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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那时多看几眼,许是……
“许是就能认出来了……”
萧慎落泪,捧着玉道:“是她!
竟然是她!
小风,就是怜妃……是吗?”
“不然你以为,这件事就来的这么巧?”
奚今道:“所谓好风借我力,送我上青云。
这风,是为你刮起的。”
萧慎失魂地跌坐在椅中,脸色苍白,金瓜在一旁见了,连忙掏出帕子为他揩泪。
“是她自个儿愿意,是她自个儿愿意!
主子,切莫悲伤……”
萧慎黯然,只听奚今说:“没错,她是自己愿意,为了一个忘却她、认不出她的人,她弃绝了她未出世的孩子,手上也沾染了他人鲜血,甚至甘愿走向死亡……身为女人,我真想骂醒她,可她却视其为使命,视你为活着的意义。”
奚今哽咽一阵,继续说:“我亦不知她还做了些什么,可她什么都不求,她甚至不求您记得她,若是殿下大业终成,算作我个人的请求,恳请殿下为她烧一只风筝,来生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
说吧,奚今翩然离去,萧慎握着手中断玉,早已是说不出话来。
“可是,这玉为何断了呢?”
他又笑又哭,“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萧慎想起林清曾说那怜妃奇怪,他亦记起怜妃为隋瑛披过衣裳,还有那一日,她来到他面前,用极寻常的语气说她为林清讨了一味极好的药……她关心着他身边的每一人,其实也只是关心他一人。
她爱他,以至于为他身边人流泪。
只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眼泪只为他一人而流。
萧慎难过不已,已是潸然泪下。
走出云栖苑,他扬起头,看向蔚蓝苍穹。
雨停风起,带来一片暖意,湖面微澜,犹如故人眼眸。
春天已经过去了,如今已经不是,你我放风筝的时节了。
可是风筝未必只能在春天放,只是身边再也无你了。
很早之前都已无你,可这一回,却是真真正正地,无你了。
“——不,我相信你一直都在。”
另外一人在心底说,那心上道道伤疤,却不如这一道最为深刻,掖庭中,冷宫前,范垂首站咋那堵萧瑟木门外,沉默不语。
两道细细的泪痕挂在他脸上,他嘴角上扬,喃喃道:“哪里又是你单单走向我?对你,又哪里仅仅只是感激?”
“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
“你交托的,我一定帮你做到。”
“你不要他记得你,我也不要你记得我。”
淡淡的月光中,宫墙斑驳,藤蔓如无声的守卫,攀附在裂开的砖石上,仿佛在悄然生长中吞噬着鲜活生命。
夜风吹过,轻轻拂动残破的帘幔,发出微弱飒声,好似对他话语的回应。
仿若有一只手,轻柔地掠过他面庞,为他擦去眼泪。
一缕清风掠过,带起一片湿润,湿润中夹杂花香,暗夜里的月光披洒在肩,范死死握紧了手中的断玉。
——
程府内,程菽将一叠折子推至大案的一边,一副长随打扮的宋步苒便眼疾手快地将所有折子规整好,整整齐齐地码在案卷架上。
程菽从案后走出,来到隋瑛身边,“就看后日早朝了,这些人写的折子倒是措辞激烈,只是不知道到了金銮殿,又有几个敢出声。”
“无论如何,这一回是背水一战了。”
隋瑛垂眉,“我主管吏部,这些天,多少人官员来我府上哭诉,我府上从不接待人,却也禁不住他们的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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