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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恙依话把自己那缕散魂交到谢逢野手中,目光却盯着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眨眨眼,沉思起来。
*
皇帝果然说到做到,即便张玉庄要留在司天台上,也恢复一应皇子待遇,更是令派一队侍卫监守司天台。
这座为天家服务多年的观星道观,如今成了六皇子身份的象征。
再有多名道童加入,司天台空前热闹起来,仿佛数月前那场隆冬寒雪中的孤寂是场笑话。
什么都在改变,就像窗台那隔三差五会出现的小惊喜。
“元善!”
一名圆脸道童高声喝道,“你是不是又偷吃贡品了!”
他这一嗓子喊得实在响亮,颇有气魄云霄之感,连死皮赖脸如宁恙都被震得抖了一抖,随后更是加快步伐就要甩来那追来的人。
乱冲乱撞的,也没注意前面拐角可有人,两两相遇,撞了个眼冒金星。
“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硬肉。”
宁恙捂着脑袋,却没听到对方指责。
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张玉庄神色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眼里盛着深海,浓墨沉渊。
宁恙只觉得越发瞧不懂这人,嘴里苦哈哈的,许多未出的热情都被这么压了回去。
风也无情,只挑人眼睛撞,激出几点凉意好叫你无所适从地干眨眼。
就这么一愣,身后追赶的圆脸道童气喘吁吁跟了上来。
乍见“罪魁祸首”
就要把自己准备好的斥责给抖落出来,脚还没站住,话已经说了两句,余光才瞧见还有另一个人。
待再眨了眼看清是谁,连忙囫囵着模糊话语,匆匆行抱手礼。
“监正。”
“嗯。”
张玉庄语气平平,目光直接越过宁恙,问那圆脸道童,“何事这么慌张。”
那道童自然对答如流。
张玉庄听了个大概,视线这才收回来,自然将宁恙一脸笑容纳入眼底。
分明故交见面,开口却冷淡不已。
“你就是元善?”
宁恙笑容僵在脸上,原本春风柔嫩化成苦涩一片。
他压不住失落,却又犟着要和张玉庄对着干一样,梗着脖子说:“我是。”
“为何总是闯祸。”
张玉庄公事公办地问。
宁恙被他眼中那些陌生和冷漠冻到了一般,张着嘴也说不出什么。
“司天台乃皇家重地。”
张玉庄已先一步迈脚离开,“莫要喧闹。”
圆脸道童连忙应是,躬身送六殿下离开,确定那道身影走远之后,才敢在原地小声斥责。
“你撞谁不好,非得撞咱们殿下身上。”
“你也真是,如今殿下可是天子手下的红人,他已然对我们这些新入道场的道童足够好了,没听嘛,前段时间他又命人给咱们裁衣衫。”
“我听宫人说这皇宫里都没哪处地方待遇有咱司天台好的了,我寻思这一日三餐并着糕点水果,殿下从不短了咱们的,你做什么天天去爬神像偷贡品!”
“你都不晓得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往我们这里钻,你还成天闯祸。”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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