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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摇摇头,面带失落:“奴婢这几日差人将整个京城都找遍了,佛寺也全问了一遍,都说没有见过,那小和尚也没留下个名字,人海茫茫里找这么小一个孩子,简直难如登天。”
施乔儿顿时感到无奈,叹口气道:“那就没法子了,他们佛家不是爱讲什么缘不缘的么?现在看,想必是缘分到了。”
施乔儿没怅然多久,跑去书房看她相公去了。
沈清河近来郁闷得紧,因先前大理寺是在学堂抓的他,学生回到家将此事一告诉父母,又因为当时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各家各户已经不敢让孩子继续到他那上学了,他原本想挨个登门说明此事,但连去三家都是门户紧闭,显然已经视他为洪水猛兽。
百姓们才不会管他爹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总之这人一旦跟官司牵扯上关系,那再是个神仙也不能来往了。
门“嘎吱——”
一声被推开,施乔儿入内,看到案上顿笔发呆的相公,关门时笑道:“发呆发成这样子,卷牍都写不下去了,相公可是在想哪家小娘子?”
沈清河收回神,无奈笑道:“想镇国公府上的施三娘子,想到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眼见便要病入膏肓了。”
施乔儿:“呸呸呸!
读那么多书说话还不知道避讳,好在是大白天,若是晚上,我说什么都要给你掌嘴三下。”
沈清河朝她伸出手,施乔儿走近握住,被一把拉到他腿上坐着。
“不必等晚上。”
沈清河吻了下她掌心,“三娘若想,尽管招呼上来,不过你会舍得么?”
施乔儿一扬眉梢乐了:“我怎么不舍得?”
但等手伸过去,一对上沈清河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她就无论如何演不下去了,三个巴掌换成三个吻,把一身书墨香个人亲了满唇胭脂,连带清隽的眉目都沾了些情动之后的绮丽。
今年事情格外多,沈清河总觉得好像隔上许久才能碰上她一回,怪不得感到日子难捱。
丧事没完,二人心中总归紧巴着,隔靴搔痒聊以解馋罢了。
“今日岳丈大人在,午膳该隆重些,晌午想吃什么?”
沈清河埋入馨香之中,用力吸着仿佛能救他命一般的清甜香气。
施乔儿抿紧了唇才没将“吃你”
两个字脱口而出,指尖绕着沈清河发丝喘笑道:“还想着你老丈人呢,你老丈人早走了,等不及去开解宫里那位了,今日只有咱们俩在,随便吃些就行了。
哎你别搂我这么紧,怪闷人的。”
沈清河喜欢两只手搂住她,手臂缠着腰肢,心跳对着心跳,密不透风的亲密。
“随便吃些……”
沈清河品味着这四个字,唇瓣在她颈上种下点点红梅,嗓音温和轻柔,“想吃三娘。”
施乔儿哭笑不得,却一本正经道:“忍着,等忙完这阵子。”
沈清河见明示没用,干脆来起软的,声音一低扮起委屈:“学生们的父母都觉得我是个凶险之人,一个也不愿将孩子送去读书了,学堂要空了。”
“所以呢?”
“我需要安慰。”
“中午给你加个鸡腿。”
沈清河要闹了。
一连又过五日,到了宜动土安葬的日子。
沈家夫妇动作极小,锣鼓没敲棺材没打,抱着那口黑漆箱子到了城南山岭,到了以后亲自动土,将箱子中的尸骨,与碑上的沈氏华宵合棺而葬。
生难同衾,唯死同穴。
朱昭一身微服而来,身后跟着他的众多兄弟,启箱时他拱手一揖到底,口中高呼:“先生千古!”
众皇子齐声:“先生千古!”
“先生千古!”
声音一时响彻云霄。
施乔儿有想过自己与朱启正式重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但左想右想,硬是没料到他会有日来给自己的夫家人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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