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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他已递上拜帖,今日一到相府外,就有家宰出来迎接,“殿下大驾光临,大人在内轩等候已久。”
“太子殿下来了。”
狐源临湖坐着,正提壶泡花茶,袅袅茶雾升起映得他面庞越发睿智深沉。
他一年四季都是穿一身灰色葛衣的,从不带华贵的配饰,更不穿精致的锦衣,刻苦得像个墨者。
沧桑的面容、斑白的两鬓、点点的褐斑让他看起来已近花甲──事实上,他不过是不惑之年。
右颊上一个淡淡的刺青是他当年被诬陷时留下的,但丝毫无损他如今平和从容的气质。
谢涵在他对面坐下,“狐相。”
狐源倒好花茶,是谢涵爱喝的菊花,推了一杯过去,“我猜,殿下要与我讲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谢涵怔了一下,莞尔,举杯轻嗅一口菊的清香,“竟不知狐相通《易经》。”
狐源笑了笑,双手在膝上交叠,“易之一道,高深莫测,我一俗流,岂参的透?只是您先后去见了上廉君、大将军,又来见我。”
“孤与叔公,素来相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拜访一次,遑论一别数月。
而孤去见大将军,是大将军看中了孤一卫士,要去军中而已。”
谢涵淡然道。
“您先后见上廉君和大将军时,都摈退了旁人,还不准他人靠近。”
狐源又道。
谢涵顿了一下,“狐相真是手眼通天。”
“没多听几句话,我也活不了这么长。”
狐源淡淡道。
“狐相说笑,您斡旋于国内各大氏族中,巧妙地取了一个平衡点,谁愿作这出头鸟打破平衡呢?”
谢涵笑道。
狐源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宛如一汪广袤的大海,里面也无风雨也无晴,“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不代表没有人不想除掉我。”
两人都在做着试探,最后谢涵输了一筹,喟然一叹:“狐相果然是狐相。”
说完,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了一部分──鉴于未确定对方立场,他只说了召贤考、削封邑等事。
狐源静静地听完,道了一个字,“难。”
“只是难,不是不可能不是么?”
谢涵淡然一笑。
“第一,君上不是一个喜欢变动的人。”
“可有狐相在,君父会同意的。”
对这一点,同谢艮一般,谢涵非常有信心。
狐源却摇了摇头,“我并不想做让君上不开心的事。”
谢涵一愣,“狐相说笑。
谁都不喜欢麻烦,可这麻烦若是能带来巨大的好处,那又有何不能忍?孤想,变法后,收益最大的,当是君父。”
狐源略有深意地看了谢涵一眼,“我以为,收益最大的,是太子你。”
说完,没等谢涵回答,他又道:“第二,太子殿下要怎么抵挡氏族们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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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是一万三,我怕是不可能一次性替换上来的,你们希望每天换三千,还是一次性的周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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