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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凭玉撩开帘门,一阵刺鼻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恍若未觉,长腿一迈踏将进去。
款打几人的光膀子士兵见商凭玉来,忙抄手唱喏。
“侯爷,桌上包袱里正是两位小师父被劫的银票,据他们交待一分不少。”
商凭玉走到刑桌跟前,掀开半敞的包袱便见一沓沓银票叠放整齐,还有些碎银子散在其间。
“钱还真不少。”
他长指轻叩桌面,哼笑出声。
“侯爷,方将确认过,这几人都是本地的农户,后来变卖土地,没了收入,便落草做了匪寇。”
商凭玉掀眸,如看菜市肉脯般,打量着浑身鞭痕的几人。
“附近的山匪没有上百也有几十,难不成都是同样遭遇?若是如此,查查买地的是京中哪位权贵,记住定要大张旗鼓地查。”
士兵应口,顿了下又问道:“那这几人该如何处置?”
“放了。”
“侯爷这……”
商凭玉没再开口,反倒整理起银票来。
一张张数好后,他将大半银票取出放置桌上,又将那仅剩几张银票的包袱捆好。
“去将这包袱给小师父们送去,就说只追回这些。”
说罢,他从桌上捞过一行刑用的盖脸麻袋将余下银钱带走,留下营帐内几个士兵面面相觑。
帐外四下无人,商凭玉身后的副将卢刚忍不住询问:“咱们昨个连夜赶工建这营地,就是为了抓这些山匪,如今抓着几个为何还要放了?”
商凭玉停下步子,沉声回:“本侯何时说过建营地是为抓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匪?”
“不是为抓他们,那是为何?”
卢刚听得云里雾里,回过神时却见身前人回了自己营帐。
再出来时,又换了身墨绿色圆领袍。
“方将入了刑房沾了血腥气。”
商凭玉难得解释。
卢刚颦眉,核仁大的眼珠子提溜瞪得浑圆。
他随他家头儿一道从明州回京,途中不知杀过多少匪寇,那时便是连夜穿着带血的衣物行路,都不曾见他有半分介意。
士兵将钱送到容消酒所在的营帐,全程低着头。
“就…就剩二百两了?”
容消酒捧着包袱一遍遍数,数来数去也不见多出一张。
士兵利落又铿锵道了声“是”
,生怕稍有停顿就被她觉出破绽。
“小师父放心,日后定会将你的银钱全部找回。”
商凭玉掀帘入帐,接着话头,从容不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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