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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药味太重,江故给窗户掩了条缝,顺手倒了杯茶凉着。
寒风吹进细小纷扬的雪沫,落在他鬓发和黑色的蒙眼布上,星星点点地化去。
他说:“还能是什么,无非是你们凛尘堡的矿场和冶炼权罢了。”
曹肆诫一愣:“你早就知道他们……对,你之前就告诉我,最先找到我的未必是仇家。
你怎么会知道?你跟他们……”
江故道:“我只是消息更灵通一些,许多大事在发生之前,早早便会有征兆。
正因如此,我才会来找你,我想得到的报酬,也只有你能给。”
曹肆诫犹疑地望着他:“你到底……”
又道,“算了,问了你也不会答。”
江故继续说:“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识破了卢家的意图,知道他们跟你的仇家有勾结。
我还以为你会被他们雪中送炭的拳拳心意打动,用凛尘堡来换报仇的机会,然后在家破人亡之后,再被骗个倾家荡产。”
曹肆诫:“……”
这是人说的话吗!
“可见你还有救。”
“你错了。”
曹肆诫咽下喉间苦涩,决定押上最后的筹码,把这人拉入赌局,“他们不是跟我的仇家有勾结。”
这回轮到江故怔怔:“怎么?”
难道他的预估有误?克林国要端掉凛尘堡,卢望均想坐收鱼翁之力,就此接手曹家的生意,于是趁虚而入,事后来扮个老好人接盘,不是这样吗?
曹肆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恨意翻涌:“卢家就是我的仇家本身。”
房中沉默片刻。
手指摸了摸微热的杯沿,江故问:“为什么这么说?”
曹肆诫凄然道:“我刚刚对你说的那些质疑卢家的理由,都是信口搪塞的,因为我不确定你有什么打算,猜不到你会站在哪一边。
兴许你被他们施舍的名利财权打动了,就成了我的绊脚石。”
江故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被一个小孩儿忽悠了?
他恍然:“你一直防着我。”
自两人遇见起,这孩子从未停止对他的试探,一环套着一环,手法稚嫩,却终见成效。
曹肆诫正色道:“既然你表明了立场,那我也不再瞒你。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卢望均是共犯,因为你在淘沙河边杀的那四个人,就是卢家的护卫。
“爹常夸我眼光毒,矿石什么成分构造,看一眼就知道了。
“所以哪怕他们的头颅被你敲烂了,我也认得出。
“我记性也好,三年前,卢望均来求助我娘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就是这四人。
“至于卢家和克林国那些人谁是主谋,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要他们家破,我要他们倾国。
“江故,你敢陪我赌这一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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