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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英榕年纪渐长,在阴郁中也变得威严,虽还不能亲政,但对身边人的控制已日渐加强起来。
传报完最新情况的小内侍匆匆退走了。
朱英榕面无表情。
木诚站在他身后,惊讶地道:“王爷怎么会如此行事?奴婢僭越说一句,这可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他说罢目光往下一扫:“展谕德,你说是不是?”
展见星抬眼:“公公的这顶帽子,未免扣得太早了些。
只听见泰宁侯喧宾夺主,咄咄逼人,王爷一句解释的话还未说得出来,是非黑白,都未明晰,公公倒是和泰宁侯一般能明察秋毫,已经把这案子并王爷的为人都断了。”
木诚叫她堵住,皮笑肉不笑地道:“谕德教训奴婢,奴婢只好受着罢了,不过泰宁侯半辈子戎马的人,虽言语上急躁些,到底是一心为了效忠皇上,瓦剌——”
“好了,哪这么多话。”
朱英榕有点不耐烦,他开了口,眼神幽暗。
木诚忙道:“是。
奴婢多嘴了。”
他被打断了接下去的话,但唇边反而泌出一点得志的笑意,因为他意识到,朱英榕的疑心已经被勾动出来了。
他是起小伺候朱英榕的情分,太知道这个小主子的心思有多复杂了,若不是中途叫人横刀截断,他一直陪着天子长大,这情分定然深厚到无以复加,可惜——哼。
这么一想,木诚心头一股怨毒就翻上来,眼神又往下刮了一下。
展见星与他对视,目光淡而沉。
她知道木诚和泰宁侯之间交换的是什么了。
她从前以为泰宁侯总是一员宿将,未想到他和木诚竟是一样的,为了一己私欲,一个铲除异己不折手段,一个强行在时局未成熟时诱发战争,丝毫不顾及眼下的朝廷承担不起兵败的风险。
泰宁侯是外臣,还有朝官可以制约他。
朱成钧也不见得会大意到叫他钻了空子。
木诚是内侍,朱英榕不松口,谁也动不了他。
但这样心中既无家,也无国,只熏满了利欲的人绝不能再留在天子身边。
……
紧绷的寂静之中,殿外咚咚传来脚步声。
传话的小内侍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地上:“皇、皇上,奴婢刚才说错了,不、不是代王抢的人——!”
朱英榕蹙眉,木诚自己也生疑,连忙代问道:“怎么一会是一会又不是了?说个话也说不清楚!”
“不是、不是奴婢说的,”
小内侍气还没喘匀,但终于能说出句整话来了,“奴婢只是传话,先前是侯爷和阁老们问着代王爷,他为什么抢人,奴婢才来传了那些话。
但奴婢回去,守在那里的小豆子告诉奴婢,说代王爷否认了,并没有抢人的事,方阁老有些意外,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却没有回答,坚持要把人犯带进来再说,方阁老答应了。
现在侍卫们正出去押人,奴婢怕皇上等的时候长了,捡着这个空儿,急忙先跑来一趟。”
“王爷当然不会承认了。”
木诚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
朱英榕这次没有阻止他,只是眼中闪过迷惑,疑虑。
片刻后道:“朕要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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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正热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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