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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小厮云风唏嘘道。
“公子难得如此提点人,也不知这位姑娘有没有听懂。”
“她可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么?刘成济此时已被公子钦点成了探花郎,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现在让吏部尚书招揽了去,正准备要做尚书府的东床快婿呢……”
其实若是光论容貌,莫说尚书府的三小姐了,饶是全京城的贵女们,也没有几个能生得如玲珑娘子这样好看。
饶是他家公子这般清贵自持、不为美色所惑之人,也不免多瞧了几眼。
李渚霖转了转指尖的翠绿色扳指,眸光落在庭院中那把已无佳人的交椅上,
“事关情爱,当局者迷,想要看清谈何容易?瞧她离开前的不耐之色,想来是未曾听入耳的。”
“这姑娘也着实太惨了些,刘成济隐瞒婚约,攀上了尚书府的高枝儿,而他的伯母刁钻刻薄,妄图抵赖账款……
莫不是瞧着人家姑娘无兄无父,无人替她出头,才敢如此任意欺凌,这般猖狂?”
“刘家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家风,真是白瞎了刘成济写出来的那一手好文章。
公子,咱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幼帝年纪尚小,无法亲政,今年科举的一切事宜,都是由李渚霖这个当朝首辅一手操办。
三甲当中,他对探花郎刘成济的文章印象颇为深刻,不仅观点毒辣新颖,且写得鞭辟入里,精辟透彻。
他难得生了丝扶植之心,所以才趁着政务之便,特意上刘府考察一番,谁知,便正好撞见了方才阮珑玲上门催债的那幕。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若刘成济想要在官场上有一番建树,仅娶一商女为妻,确实无法助益。”
“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刘成济若当真有才,道德上有些许瑕疵,可以酌情忽略不计。”
朝堂才经历腥风血雨,先帝去世,无论是盘踞在封地的藩王,还是那些已经长成的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
李渚霖才用了雷霆手段,扶持了胞姐皇后诞下的幼帝登基,从官场薅下了一众乱臣贼子,那堆狐群狗党轻则罢免,重则斩首。
短短半年之内,朝廷中缺了上百名要职命官,菜市口专用于斩首的鬼头大刀,已经由锃亮,被*干*涸的鲜血染为了漆黑。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此百废待兴之际,自然是要大量启用拥立幼帝的青年才俊,以来维持社稷稳固。
至于人品……一切等大局落定后,再慢慢秋后算账,也为时不晚。
等休养生息好了,该罢官罢官,该流放流放便是。
古往今来,用人之道,大抵如此。
此时李渚霖的爱才之心,到底占了上风。
于他看来,刘成济仅是定亲,二人尚未拜堂成亲,方才的商女,委实连糟糠之妻都算不上,可她在成亲前就如此掏心掏肺,实是有些殷勤太过。
罢了,小插曲而已。
李渚霖转过身,云锦翘头靴踩在了一片红粉花瓣之上,
“老师再过几日就要抵达扬州讲学了,他的桃李遍布天下,定能给我多引荐几个可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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