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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婵这一天可谓是身心俱疲,喝完粥后没过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按理说新婚之夜哪有新娘先睡去的道理,可她这本就是包办婚姻,与夫君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
一想到男人回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就觉着尴尬,干脆喜裙一脱就躺倒了,俗话说得好,逃避可耻但有用嘛。
最上层的棉褥和喜被都是薛家新做的,不但软和还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一沾上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前世亲戚的嘴脸和李桂枝的号哭在梦中扭曲重叠,她被逼在角落里无处可逃,最终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云婵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其实对于这些人她从来不怕,一直以来不愿硬杠的理由只有两个。
一是觉得与他们讲不通道理,与其耗费精力不如回避不理,她不喜欢吵架。
二是她有个比较特殊的体质——泪失禁,只要情绪激动,就容易流泪。
譬如昨日她其实只是单纯地愤怒,可最后却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可怜,想起来就觉得丢脸。
“吱吱”
一声鸟叫从窗外传来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哇,糟了!”
她顺着声音瞧向窗外,当即惊叫一声开始下床梳洗。
按照燕朝的习俗,新媳妇过门的第二天要晨起为公婆奉茶,可这日头都快挂上树梢了,显然已错过时间,居然没人叫自己!
而她那夫君薛明照也不在床上!
片刻后堂屋内,薛家二老吃过敬茶,王香月一把拉起云婵把她带到饭桌边,瞧着她还苍白的脸色心疼道。
“咱家人少,规矩也少,早上阿照说看你脸色不好,便没叫你起来。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只要你们两个小的好好过日子,我和他爹就高兴。”
云婵瞥了一眼身边的薛明照,又看看桌边两位面色温和的老人,垂下眸子有些生涩地应道:“是,爹、娘。”
儿媳身上带伤脸色不好的事,王香月早上便听说了,所以一吃过饭就将她赶回了屋子休息。
云婵坐在床边整理自己带来的衣物,薛明照则在桌旁擦拭弓箭和猎刀。
每次他上山打猎少则一两日,多则五六日。
眼瞅再有半个月就秋收了,到时候全家都得下地忙活,也就还能再上两次山,所以也顾不得新婚,准备后天就上山,紧着夏末动物肥壮多猎两头。
云婵透过窗子仰头看天。
明明她刚起床时还艳阳高照,可等用过早饭后天色就越来越暗,现在目光所及之处已完全被乌云笼罩,仿佛夜幕将临。
这是暴风雨要来了,她伸手按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之中有云团隆起,雷声忽远忽近,能明显感觉喘不上气,身为野外生存专家,她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一旁的男人见状长眉微蹙,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询问:“哪里不舒服?”
云婵感受到肩上一沉,用余光瞥了一眼并没有躲开,略微摇头:“快要下雨了,感觉胸口有点闷。”
不多时,暴雨携着狂风呼啸而下,雨水倾泻如珠帘,落在泥地里汇成小溪冲刷而过,这一下就是一整个白天。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隔着水幕,薛老汉眺向村尾稻田,重重磕了下手中的旱烟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云婵抬头望向黑压压的层云:“估计还得下一阵子呢,短时间内停不了。”
屋内三人诧异地看向她,薛老汉问道:“丫头,你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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