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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芙薇下意识便露出了笑容,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明媚。
“这样啊。”
她很自然便松了口气。
对方没有道理要来骗她一个小丫头,说不定向家人都不知道她是谁,他多半也不知道。
这时候知道有个在荒无人烟的小院子里共处的不相关人,纪芙薇不可能不感到宽慰。
“要说会话吗?”
他很体贴地问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与惊恐。
“好啊。”
纪芙薇高兴地回答完,才发现自己大概也没什么可以和对方说的,过了好一会才找出来一句。
“谢谢你。”
他当即笑了。
似乎是打破了某种隔阂,他在得到应肯之后走到她的旁边,和她递了一块什么东西。
纪芙薇是伸手碰到之后才反应过来,是一块料子极好的手帕。
她从没有摸过这么丝滑如细雪、似流水的布料,至今她碰过最好的是她的嫁衣,但比起这个的滑溜溜,嫁衣好像逊色了几分。
她心里曾经猜想过的最好的料子就是这样的触感——
据说生母纪夫人给四妹妹准备了一件彩蝶云霞色暗纹锦的鱼尾裙,专门用来在及笄礼的时候穿,那是每年产出不过二十匹的好料,她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但她曾在偷偷想象过那个感觉,想来摸起来应该就是这么美好的、软绵绵的、丝滑的。
“谢谢。”
她靠触感判断出来,摸上手先是惊喜,随后反应过来,这样的好东西哪里是她能够碰的。
“对不起,我太脏了。”
纪芙薇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眼眶里泪水已经在打转了,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狼狈,只得死死地埋头,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对不起,我……”
她匆忙地道歉,一开始还是为了脏手弄脏了这赔不起的手帕,后面就变成了抑制不住的窘迫、羞愧、难堪,说错坏了的忐忑、尴尬,还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更多的不安。
黑影像是也有些意外,他主动地打断了她。
“等一等。”
纪芙薇埋着头,手指死死捏着手帕的一角,叠成四方的帕子散了开,她不安地等待“审判”
。
“抬起头来,好吗?”
他说。
纪芙薇犹豫了一会,慢慢地抬头,活像个从乌龟壳里钻出来的小乌龟。
“真的很抱歉,我……”
他抬了抬手,做了个手势,像是一个微微下压的动作。
纪芙薇借着明媚的月色也没有看得很清楚,但她凭着直觉停下了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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