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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秋闻言把手伸进她上衣口袋里,捞出一张白底绣着金线的帕子。
上面的图样是一朵花,花瓣如同放射的阳光,枝叶舒展着,有种肆无忌惮的美。
“这是什么花?”
燕衔川视线受阻,只能通过她的动作猜测,“我当时看到,觉得好好看,想要一个这样的枕套!”
鹿鸣秋的眼神有些古怪,在她手心慢慢写道:“这是波洛夫家族的家徽,叫太阳花,有象征不屈和勇敢的意思。
你是从哪儿拿到它的?”
“在阿兹贝托的衣兜里拿到的。”
燕衔川说。
鹿鸣秋一时无言,只好说:“等出去以后,找人给你定制。”
“说起来,你认识那个伊文婕琳吗?”
燕衔川好奇地问,“她之前叫阿兹贝托哥哥,不过,我没发现你们三个长得很像,好像都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唔,但是话说回来,燕家的人,貌似也都不是很像,各长各的。”
“我长得最好看。”
“是,你最好看。”
鹿鸣秋先夸了一句,才继续写下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我见过她一次,在上次回家族参加葬礼的时候。”
她从后殿的居室内寻找母亲出来,见到了她,伊文婕琳,站在花丛中,穿着精致的蓬蓬裙,有一张如同人偶般精致的脸,和同样无机质的目光。
她不知道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一个异能者,并且还和阿兹贝托有所联系,在看到她出现在阿兹贝托身边时,鹿鸣秋心里不是不震惊的。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也不觉得她特殊。
革命是要流血的,流自己人的血,流敌人的血,他们的理念同她背道而驰,无关仇恨,无关私人恩怨,无关亲情,更何况波洛夫家族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他们必须要死。
只是伊文婕琳的精神状态,比她估量的还要严重,真该说,不愧是波洛夫家族的人。
不过,她也没什么立场去点评对方。
经此一役,波洛夫家族势必要迅速没落了。
家主死亡,还是以叛国罪论处,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联邦定然会兴高采烈地抓住这次机会,将波洛夫彻底铲除,不留余地。
而家族里所剩不多的子孙,几乎都巴不得这艘巨船沉没。
她不会挽救家族,自称诗人的哈维尔同样不会,他这时候恐怕不知道在哪儿静静看着这出好戏。
其余未成年的兄弟姐妹们,对家族同样没有好感,也没有足够的能力。
波洛夫,这个象征着征服与傲慢的姓氏,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走向终末。
她是导致这一幕发生的幕后推手之一。
而鹿鸣秋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距离她的目标实现,又更近了一步。
燕衔川没问一些诸如“这两个亲人死去,你会不会难过”
之类的话,她尚且混沌的脑子里,本能要占据一半的上风,容不得她去考虑一些有关伦理道德这些后天培养出来的情感问题。
不过就算她现在恢复神智,恐怕深思熟虑后,也不会这样问,单看鹿鸣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家人没有丝毫感情。
“我有一个好重要的问题。”
燕衔川迷迷糊糊地抓住身下人的衣摆,冰凉的指尖蹭过她的皮肤,后者呼吸一滞,不躲不闪,反倒将她的双手拉过,让它贴在自己的腰上。
温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掌心,燕衔川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又昏沉了几分。
“嗯……就是,就是……”
她偷偷咬了一口腮帮的肉,“啊,对,我们被困在这里,氧气会不会不够用呢。
要是不够的话,你就闷死我吧。”
鹿鸣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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