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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她话音未落,魔族的王不知从何处张开了巨大的骨翼,低空飞来,拦腰一把抱起阮笙,把她带离了人群中央。
“……放开我,帕斯塔莱。”
阮笙的关节在风中被冻得青粉,她的睫毛和头发上落了一层细雪,却面无表情。
“可是……”
“别让我说第二次。”
阮笙扯紧了帕斯塔莱脖子上的绳索,可怜的狗垂下头,乖乖地放下他的主人。
阮笙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几步,凭借着感觉找到了回去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她看不到雪。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雪,她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凉丝丝的雪花落在她被烫伤的深粉色皮肤上的触感。
她一刻不停地奔跑,寒风从没有哪一刻比这天更冷。
她感觉自己的脸上或许被冷风擦出几条疮,又或许裂开几条口子。
可是,管他的呢。
她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鸟,没有翅膀,却依旧飞了起来。
那绳索紧缚的不是帕斯塔莱,而是她。
什么情人,什么主人,什么狩猎节的花冠女神,什么魔王的宠妃……
通通都见鬼去吧!
她一路横冲直撞回了寝殿,泡了个暖水澡,让傀儡侍女帮她擦了伤药,埋头大睡了一觉。
醒来时,侍女告诉她,帕斯塔莱在她的殿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阮笙把门框推开一条缝,寒风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赶紧合上门。
只那一眼,她就看到了那团浓重的魔力身影。
只不过,她看不到他浑身覆盖着一片白,只有黑色长袍在大雪中稍微露出边角。
“让他滚。”
阮笙轻快地说。
傀儡侍女战战兢兢地离开,十分钟后,雪地里没了人影,侍女的头和身体分离,散落在雪堆上。
雪下了三天,化了一个月。
阮笙在这段时间里专心致志地练习黑魔法,因为极度的聚精会神和强烈的执念,她在魔法科上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一天傍晚的时候,门被推开。
傀儡侍女没有来禀报,说明来的对象只能是帕斯塔莱。
年轻的魔王刚刚踏进门,一个万魔之窟的陷阱猝不及防把他拖下去,无数双手拽着他的脚踝,想把他按在淤泥里。
从洞窟中爬出来,他又一脚踏入食人花领域,植物们无孔不入,毒刺、毒汁、爪牙……让他防不胜防。
离开幻境,是他自己的寝宫,还没迈开脚,周围开始扭曲,一面面镜子竖起来,面对着他,镜子里所有的瞳仁都直勾勾地看向他自己。
破除幻境之后,是百密无一疏的弩|弓和弩|箭,是阮笙用来防身的最后的物品。
千支箭齐齐发射,从不同角度,每一支上都抹了她自制的毒药,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解毒剂的配方。
帕斯塔莱有些狼狈地躲过最后的箭雨。
“海洛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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