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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囚笼里被打捞上来,稍微地、稍微地拥有片刻的和煦阳光。
德莱特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哈蒙不屑、快意的眼神和讥讽的语气。
她让他去阁楼看看。
他有点不了解现在的情况,一个人在床上静静地坐了片刻,看向窗外。
枯树枝丫间,有一只青金色的、美丽无比的小蝴蝶,正凝视着他。
德莱特眨了眨眼睛,才从幻觉里抽身。
——那里并没有蝴蝶。
他起身下床,扶着床沿,坐了一会儿,咳嗽几下。
拖着病体的感觉竟然这样痛苦难受。
好像浑身都绑着沉沉的大石块,衣服也像是浸湿了水,半步都挪不动。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没有与任何人交谈的欲望。
海洛茵,她,就是这样独自度过了那么多年的时光吗?
竟然没有诉过一声苦,哭过一次难,撒过一次娇。
德莱特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他不舒服地迈步,离开房间,准备按照哈蒙说的,去阁楼里看看。
他找到了日记本。
说是日记本,其实并不精确。
因为她并不是每天都会记录,有时想起来就会记一下,一个星期会写至少两篇记录和一篇总结。
她的字稚嫩无比,一笔一划都认认真真。
阁楼里灯光很暗。
他艰难地曲着腿,靠着墙壁坐下来,感觉在这种地方,呼吸都变得压抑了。
他一页一页地翻过日记本,越翻指尖越凉。
他摸了摸胸口。
真奇怪啊,心脏依旧在跳动,可是他为什么却觉得,胸口有了一个大窟窿,正瑟瑟地吹着冷风呢?
日记本掉在了地上。
德莱特跪下来,趴在地上,像是濒死的鱼一样无声地流泪着。
这一刻的他,比战场上千刀万剐抓捕成为俘虏更加疼痛。
海洛茵,海洛茵,海洛茵。
她再也不是他的妹妹了,再也没有正大光明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了,再也无法看见她冷漠又能直击人心、刺穿灵魂的湖绿色双眸,再也没法在她的房门前徘徊半晌,然后假装找一个理由,严肃地推开房门,只是为了看看她而已了。
德莱特这一刻,终于认清了海洛茵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玫瑰枯萎了。
——而他的惩罚才刚刚拉开序幕。
罗兰在翻找着书籍。
越看越烦躁,干脆直接扔在了地上。
桌子上,有人为他送来了今日早报。
“协会残党在三天内被尽数逮捕,少公爵公开声明——‘卷入这件事的,一个都别想脱身’”
“德蒙特家族升学宴举办地址庄园封锁至今,少公爵宣称‘排查线索,搜寻同党’是否属实,或是另有隐情?”
“公女惨遭谋杀三日有余,少公爵拒绝下葬与吊唁,公爵府大量输入冷藏魔法供应燃料,究竟事出为何?社交界众说纷纭。”
罗兰冷笑着把报纸甩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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