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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枚沾染了血污的金色钉子对准了自己脆弱柔软的脖颈,在朝旁边的青年喊着什么。
这个距离,瓦丽塔听不到,但是祂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离开这里,”
她嗓音嘶哑,听起来让人揪心,“我们一起活着出去,或者一起死在这里。
德莱特,你不想这样,对吧?你看看你现在,可是连剑都拿不稳了。”
埃卡特脸色有点阴沉。
瓦丽塔留意到祂的神色,转头问:“怎么了?”
埃卡特没说话,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
“难得看见你不高兴的样子。”
瓦丽塔稀奇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恨她,还是不恨她?”
黑暗神面无表情:“管好你自己。”
“哐当——”
剑掉了下来。
没有了剑的骑士还能够叫骑士吗?没有了武器的士兵还能够被称之为士兵吗?
答案是否定的。
德莱特忍不住,痛得闷哼出声,大汗淋漓地跌坐下来,阮笙飞快过去,用牙咬住绳索,从口袋里翻出药剂,清理伤口,再拿起德莱特的剑切断绳索,绑在他的手臂上,阻断魔物毒素的流通。
她用钉子剔除腐肉,用浸透药剂的纱巾作绷带绑住他的伤口,越慌忙,手越抖,越急迫,越容易出错。
她红着眼眶,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浸透德莱特深色的制服。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抓住了她颤抖的双手,仿佛在让她安心。
“别怕。”
德莱特唇色发白地说道。
他昏昏欲睡。
阮笙呜咽着,捧着他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喃喃着:“别睡,别睡,德莱特,清醒一点……”
不能死。
不能死。
千万不能死。
死在这里,她所有的辛苦,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逢场作戏,所有的虚与委蛇,全都付之一炬了。
他们是游戏里的一串代码,可是她不是。
她想活着离开游戏,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阮笙眼前湿润模糊一片,她绝望地用手背抹掉泪水,用双手拿起了德莱特的长剑,横在了自己和德莱特的身前。
眼前是漫天的魔物,横陈的尸体和呼啸的腥风。
她一边流泪一边挥舞着刀剑,期间德莱特因为受伤反复昏过去又清醒。
手臂上缠着金色的绳索,在他的眼中,那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勋章。
原本用来索命的工具,却将他从地狱大门拉回来。
原本是用作惩罚的利刃,却成了剔骨的刀。
原本应该将他吊死的绳索,现在是拴在崖边大树上,另一头系着他的救命稻草。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
少女眼睛哭得发肿,脸颊和鼻尖红红的,碎发被泪水和汗水濡湿,黏在了皮肤上。
她跪在他的身边,纤细的胳膊微微发颤地举着那把他从不离身的佩剑,挡在他的面前,挥舞着,斩杀着眼前疾驰而来的骇人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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