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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玉自打少年时去了南方,经常要做缝补衣服的活,从粗使到绣娘,针线活始终没落下过,于是时间久了眼睛也经常泛疼。
护眼的药膏她自己也带了,就是为了每日睡前敷眼。
几天没用,周鸣玉没拒绝,仰靠在引枕上和绣文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绣文帮她敷好药,又去窸窸窣窣地拿东西。
周鸣玉闭着眼,听着绣文在旁边的动静,问:“你是不是取绣绷了?”
绣文应声,道:“我有个摆件没做完,这次过来就带来了,闲着打发时间。”
周鸣玉便说:“等下擦了药,扶我去桌子前头坐着罢?前一阵姚娘子让我画新的式样图,我还没做完呢。”
她们制衣裳,大都要提前去做。
周鸣玉在衣衫制式上有小巧思,每季都要画新图和姚娘子讨论。
绣文一边做,一边和她聊:“姐姐真把自己当神仙了?难得有个休息的机会,你还想着画图。”
周鸣玉闲不住,朝她伸手:“要不我给你理线罢?你那线永远堆成一团乱麻,臭毛病说几次都不改。”
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说着话,不多时听见外头有人轻轻敲门:“周姐姐在吗?”
周鸣玉一听便知是张浮碧的声音。
她连忙应声:“在,三姑娘快请进。”
又坐起来叫绣文拿帕子擦掉脸上的药。
张浮碧进来看见二人动作,半点没有架子地体贴道:“周姐姐莫急,收拾好了再说话。”
言罢便自己坐在一边,暗暗打量了一眼周鸣玉的伤脚。
但周鸣玉仍是快速清理好脸上的药膏,收拾干净了回头问张浮碧:“三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
绣文帮张浮碧上了茶水,张浮碧谢过方道:“我听说周姐姐坠崖,一直挂心,知道周姐姐昨天回来了,原本就想来的。
可又想到周姐姐要看伤休息,就没来。
昨日官眷席间用饭遇见了祝当家,我便问了一句,听说周姐姐状况尚好,才想着今日来探望的。”
她回过头叫侍女把手里的盒子给绣文,只说是些伤药,叫周鸣玉选合适的用。
周鸣玉多谢她好意:“只是劳动三姑娘特地来跑一趟。”
“不麻烦。”
张浮碧真诚道,“我母亲原本也想来谢周姐姐的,我想她来了反倒拘谨,就没让她来。
我马术不精,那日幸好有周姐姐在,否则万一郡主有个什么事,我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周鸣玉安慰道:“这事是意外,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若不是三姑娘及时回去找人,我们才真的危险呢。”
提起那日张浮碧仍心有余悸:“说起来我还心惊。
那日我骑马回去,第一个就瞧见个穿官袍的武官,瞧着年轻英俊,人却看着冷冰冰的,看得人害怕。
要不是郡主和周姐姐危险,我打死也不敢向他求救的。”
周鸣玉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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