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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芦苇隔着,舒适度直线上升。
不知不觉,人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花船已是歇业状态,管事和姑娘们都下了船去,只留两名劳工在码头看守。
褚朝云缓缓起身,心里还惦记着没补完的鞋子,思量片刻,她索性拿着针线去了船尾继续缝补。
今晚吃了菱角暂时不饿,她准备停一日再下水去。
红灯笼虽已熄灭,但此时,河面上落满了银灿灿的光,天上的星子细细密密,也不知对“密闭恐惧症”
的人来说,这到底是美的,还是令人生畏的。
月光算是亮的,勉强也能叫她看清手里的针和线。
褚朝云盘腿坐在船板,一点一点开始缝补,一只补好再换另外一只,虽然期间手指被扎了数次,但看着缝隙都被填满的鞋子,褚朝云还是蛮欣慰的。
甚至还有点莫名的成就感。
起身往暗仓走时,她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看向灶房,嗅着红薯羹残留的一丝味道,褚朝云快步下了木梯。
这一晚褚朝云终于睡了个舒服的觉,一早醒来蹬上鞋出门洗漱,脚下也是从未有过的暖和。
会变好的。
她用清水扑了几下脸,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今早又轮到她收拾雅间,只是分活时,褚朝云发现刁氏没在。
缺了一个人干活,并没谁甘愿主动来填这个空,除了她和一个上了岁数的船娘,其余人皆躲得他们老远。
钟管事本想随便指个人来顶,褚朝云便先开口,“要不二三层就我来清洗吧,只要午时多给我半个时辰歇息就成。”
钟管事目光不善的看着她,满眼都是“你还挺会见缝插针”
的意思。
褚朝云眨巴眨巴眸子,提上木桶就往上走,钟管事倒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收拾完雅间下来时,褚朝云才听到其他船娘议论,据说昨晚春叶姑娘又饮多了酒,一早便胃痛的厉害,好像还吐过几回,刁氏就赶着早的去给她送热粥了。
这句说完,又捡另一句来说,通常若是赶上要清洗雅间,刁氏都会把煮好的吃食给赵大,由赵大派人送去,并不用次次都叫她下船跑腿。
而今早要搬的货物也不多,好些个劳工都闲着没事。
“刁氏可真是越老越精,偷着摸着的躲活!”
“收拾雅间是大活,我每做一次老腰都要痛上几日,她不能为了自己松快,就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言语间都是不满,不过顾忌着管事们还在船上,而不敢大声张扬罢了。
可这话褚朝云听着却觉得不太对,自打和刁氏接触以来,她就没见过刁氏仗着那点待遇欺负过谁,就算没特殊对待过哪个,也远谈不上“逼迫”
那么严重。
她正想的出神,就见刁氏提着一篮子衣裳上了艞板。
碧色的衣裳看着眼熟,大抵是春叶穿脏的,衣裳质地轻薄,提着并不会重,可刁氏上船的动作却越发吃力了。
褚朝云眼眸露着些诧,忙走去将篮子接过,如无其事的搀了搀她,“最近风大,吹得这艞板都跟着晃,刁婶子可小心些,别吹飞了春叶姑娘的小裙儿。”
她说着一脸的笑,刁氏借着她的动作迈上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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