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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以后大概率也是往类似方向发展吗,他是需要有这些意识的。”
刘教授也搅动着长饮杯中的鸡尾酒,“说起来我都还没看过你的画。
不过你反正才大二,不用着急,等什么时候你开始卖画了,一开始先不要怕便宜、怕赚得少。
谁都有贱卖画作的阶段,先打开一级市场,获得一定的知名度,认识更多的专业人士,然后再慢慢往上走。”
特别神奇,这些话要是陈盛说朱茗就觉得好俗气,但从刘教授嘴里说出来就是金玉良言,好有道理:“所以那位白袍先生就是您的伯乐吗?《蛇女》是从他这里开始火起来的吗?”
“哦哟,别提了。”
刘教授扇扇手,“他当初把我的《蛇女》贬得一文不值。”
*
刘教授解释:“他是我从一级市场往二级市场走的时候遇见的引路人,我的画第一次参加大型画展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那时候他也还是个普通画商,在把我的画捧起来之后,渐渐在圈内有了知名度,所以我说我们是互相成就。”
“那《蛇女》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刚刚说的踩高捧低啊。
当时《蛇女》一经展出就颇有盛誉,所以他提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会公开对《蛇女》进行批评,同时捧另一幅他想提价的画作。
这样《蛇女》会在争论间享有更高的知名度,他想捧的那幅画也会蹭着《蛇女》的势头走进大众视野——是个所有人都能得到好处的法子,对吧?”
朱茗做梦都想不到还能这样:“然后您就允许了他的批评?”
“这没有什么允不允许的,我又不是画出了完美的画,受到批评很正常。
倒是他提前联系我就说明他还想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是非常讲究的举动。”
说着话,刘教授看向白袍,白袍也恰好跟她的目光对上,于是二人同时抬了抬酒杯遥遥一敬。
“所以这对我们来说是件矛盾的事。”
刘教授继续跟朱茗说,“你想画出精美的作品,就要心无旁骛、端坐高台、不断练习;你要持续进步、彰显才华、获得收益,又要迎合很多他们的规则。
我曾对这些深恶痛绝,但好在逐渐找到了平衡。”
“懂了。”
朱茗连连点头,“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早日打开一级市场,以期尽快被人看见。”
“不。”
刘教授否认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多去找人合影,这些人来得这么全乎的场合可太难得了。”
*
但是朱茗一个人去要合影当然是不行的,不仅是因为她英语口语不过关,还因为没人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要求合影很冒犯。
于是刘教授便带着她各种介绍,各种拍拍拍。
不知道是礼貌客气还是热情浪漫的音乐感染了大家,又或者是刘教授在圈内本就很吃得开,反正不管来自哪个国家,皮肤什么颜色,都很开心地接受了合影的要求。
而且还很夸张地对朱茗一顿夸,尤其是在女艺术家那里,合影动作都大胆亲昵。
该说不说朱茗虽然看着呆,但是对于拍照构图、表情pose、角度采光还都是很有心得的,一晚上硬是没凹过重样的造型,这身衣服又很适合拍硬照,下巴一抬就是满满的表现力。
当然看光影情况,也有搞怪的、剪刀手的、嘟嘴的、吐舌头的。
虽然交流起来基本上靠“哈喽”
和“Thankyou”
,但是倒是逐渐能从他人的语言中听出一句略带尖叫感的“Whyareyousocute”
,她知道这是在夸她可爱,她甚至能自然地带出一句:“Oh,really?”
总之,是虽然语言不通但非常开心的一天。
而在遥远的六时区外,林禹成从朱茗的账号上看到更新的这些照片时,他还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他的视线完全被朱茗吸引——那件上衣看上去就像是被烟头烫过不止一下的老旧红窗帘,裙子也像扯了飞机上的毛毯随手一裹,鞋子要不是有那么高的跟,简直就像是老年人塞床底的旧鞋子。
明明分开来看都是扔垃圾场没人捡的衣服,但往朱茗身上这么一穿,件件都像限量版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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