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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遮阳篷影子淡淡地笼罩着他,他一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任延每跑过一圈,他就举起右手比一个数字。
讲道理,老钱为什么要给他这么无聊又愚蠢的差事?
难道就因为他看上去长得乖所以不会帮任延撒谎作弊吗?
九月份的盛夏正上午,任延跑到第五圈时已经大汗淋漓,他体能好得不得了,腿长步幅大,因而喘倒是不怎么喘,从影子里都透着云淡风轻。
还有余裕去看安问。
安问从主席台上跳下,小跑着靠近跑道,刚想跟他说什么,不知道任延起了坏心,脱下半湿透的校服t恤,兜头扔到了他身上。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鼻息间铺天盖地都是任延混着香水和些微汗味的□□味道。
什么人啊,上个学还喷香水!
多嗅了两下。
像海边的松林,……还挺好闻的。
愤然将t恤从脸上扯下,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便听到任延带着笑的一句:“劳驾。”
他都说“劳驾”
了,那扔在地上也未免太不礼貌。
安问只能警告性地挥了下拳头,气呼呼地在跑道里侧的草坪坐下,用任延的衣服顶在头上遮阳。
远看像朵晒蔫吧了的蘑菇,近看像给任延晒衣服的人行晾衣架。
任延跑到第六圈的时候不干了,跟安问打商量:“能不跑了吗?”
安问冷酷无情:“不行。”
任延喘匀了气,微垂的眉眼里压着莫名的温柔,哄他:“别这么乖。”
安问有点烦别人总说他“乖”
,冷着脸打手语:“我不乖。”
任延俯低,动作蓦然带起一阵热风,这真风贴到了安问的耳边:“证明给我看。”
安问抬起眼眸,不爽地朝一侧紧抿着嘴,不服气又懵懂地问:“怎么证明?”
傻死了,真不乖的这么可能问出这种乖问题?
任延想笑,怕安问生气,只好忍着勾了勾唇:“陪我去卓望道家里洗个澡吧。”
“哈???”
手语非常有气势,昭示着激烈的情绪——
你他妈真是够离谱!
“我说,陪、我、到、卓、一、个、那、里、洗、个、澡。”
任延扣着他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头发,错身而过的瞬间低声:“行行好,这样真的很难受的。”
安问还想拒绝,手却被任延拉得趔趄一下,“就不乖一次,好吗?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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