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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上次一样。”
拜托,上次也是任五桥污蔑造谣!
“你看这个床又大又软,快,做个标记,他打你我就帮你拦着。”
安问把它放床上,蹲在床边跟它打商量:“你在我床上尿尿,我就可以睡他房间里了。
我不喜欢他,就是一个人睡太恐怖了,我不敢。”
西西公主歪了歪脑袋,蓝眼睛溜圆,粉红的猫唇微张。
这是陷阱,聪明的猫都不会中计的。
哼,胆小又单薄的漂亮少年,在它的故乡俄罗斯是会被西伯利亚的风吹坏的!
安问逗它一会儿,哄它嘘嘘,还没哄出结果,就听到浴室里一声重响。
两人浴室是分开的,安问心里一惊,扔下猫跑过去。
洗手套间的门开着,任延只穿着内裤,上身和长腿都光裸在外,身上半干,而浴巾掉落在一侧。
安问进来时,任延正撑着洗手台深呼吸,长长的额发被打湿了些,垂着掩住眼眸。
他的呼吸声沉重,且抬起的眼神也是先迷离后清醒的,安问很快明白过来:“烧得这么严重?有没有摔到哪儿?”
任延自嘲地笑了一下:“太久没生过病了,有点不熟练,我没事,你……”
安问似乎没在听他说什么,目光直直地、发愣的、又仿佛带着痛和震惊地看着任延对着他的那一侧身体。
肋下斜腹的淤青……斑驳而深浅不一。
这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今天就是又发烧又感冒又忍着这样的伤,陪他在网吧打发时间的吗?一瞬间的痛席从心脏抽至全身,安问痛到失语,任延反而笑了笑,一边从抽屉里拿着剃须刀和泡沫,一边漫不经心地调侃:“怎么了,我身材再好也不至于看这么久。”
电动剃须刀嗡嗡地运作。
过了许久,安问敏锐而固执地盯视着他,轻声问:“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伤?”
“等这周末再告诉你。”
“去医院了吗?上过药了吗?做过检查拍过片了吗?”
任延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的伤处,用家常便饭的口吻说:“这点伤不至于。”
当时防守有亏,被小森逮着空档急风骤雨般落着拳,观众席一片揪心惊呼,也正是这样,后面逆风翻盘绝地反击时才够好看,赏金哗啦啦进账,老严笑得连手上佛串都拿不稳。
小森现在在医院躺着,估计要休赛一两个月,被担架抬下去时豁了牙的那半边嘴血红一片,而任延站着居高临下,喘息如猎归之兽,在欢呼和金色灯光下,他垂眼看着小森,眼神淡漠。
任延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很喜欢这种全力以赴你死我活的快感。
小时候那位老师一点也没说错,他就是骨子里的躁动,骨子里的暴戾,骨子里地追求刺激和肾上腺素。
练大提琴是无济于事的,崔榕一直很怕他有一天篮球不打了自由搏击也不玩了,去搞极限运动。
不过身体素质再高的人,在病毒炎症面前也要认栽,这会儿别说打拳了,就只是站着好好地刮完胡子都够他累的。
安问跟着他进房间,心里绵密的疼让他喘不过气。
呼吸了,但只能喘上半口,如同一口地下井枯了,怎么摇杆都没法汲到一星半点活水。
任延又吃了两粒药,掀开被子坐进去,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点:“梦游呢?”
安问眨眨眼,眼睛湿湿的。
任延叹了声气:“怎么这么爱哭啊?回去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明明刚刚路上还玩笑说要一起睡的,这会儿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提了。
安问很想问问他还作不作数,他脑子里还反复浮着那个玛丽肖的脸,一个人睡会吓死的。
但任延不提,他主动说,便显得他很想跟他睡觉……好丢脸。
安问磨蹭着,伸出手去摸他额头:“睡一觉会好吗?”
“应该吧,药应该有用。”
任延关了四周明亮的灯带,拧开柔和的壁灯,口吻淡淡地说:“我房门不锁,实在怕的话,就过来。”
“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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