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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就给你吃冰啊。”
安养真笑着埋怨了一句。
小室的门一直敞着,任延靠在青石砖砌的长廊下,望着从檐下飞过的鸽子。
工作人员再度敲门出声:“二位。”
时间到了。
安养真扬了下下巴:“走吧。”
两人转身,室外亮堂,还剩最后一丝黄昏余光投上走廊。
安养真脸上挂着笑,走动时与安问肩擦着肩。
两人细声,还在闲聊着琚琴,快走出时,安问回头望了一眼。
那只是很短暂的一眼,却望尽了他的十三年。
余晖在对面廊檐的兽脊上闪了一闪,太阳彻底落下山去。
“这儿是张……琚女士的随身遗物。”
工作人员随行几步,送至门口时,递出一枚信封,“因为时间已经太久,当时处理这件事的人已经离职退休了,所以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留了下来,但我想,这应该是她贴身带的,我们一直保留,对你们家属来说也是个惦念。”
安问接过,拆开这个只印有logo的、充满公务气息的崭新信封。
里面是一张相片。
只是一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那是一张被塑封了的相片,像素与现在的高清单反相机不能比,当是用卡片机随手一拍的,画面泛着柔和的光。
一个小小的婴儿,穿着厚厚的棉衣或毛衣,扶着婴儿床的围栏而坐。
嘴唇裂开笑的弧度,十八年来从未变过。
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手腕轻轻转过,背后圆珠笔的蓝色字迹被塑胶封存:2002.9.26,宝贝周岁,摄于家中。
安问捏着照片,蹲下身,终至放声大哭-
这座县城比匍甸富有,几个人不至于到住小旅馆或快捷连锁的地步,先行的随从早就实地挑选过,选出了最干净舒适的一家。
办理入住后便该吃晚饭,安养真知道安问情绪低落,便心血来潮叫他们去路边喝啤酒撸串儿,又点了一份大盘鸡,底下烩着手工宽面。
西装一眼便知挺括名贵,三人坐在街边小摊上西装革履的,偏偏眼前是小矮桌小马扎,长腿都伸不直,弄得路人纷纷回头看,就连骑电动车载人的也回头行注目礼。
烧烤摊是夫妻经营的,做的是半夜深夜,这会儿虽是饭点,反倒冷清。
夫妻俩手艺不差,味道可圈可点,只是没什么好的啤酒,只有淡得能当水的雪花,喝起来没什么感觉。
安问不知不觉喝了两杯,心里沉着事,喝水也能醉。
这里是深山,比宁市气温要低一些,夜幕降下,真正能感受到凉意。
任延脱了西服给他:“披上。”
他比安问大一个size,披在肩上,像多套了件大衣。
安问一手抓着衣襟,看着任延回落坐小马扎上。
里面的白衬衣剪裁合身,领带早已被扯走,领扣解开两颗,露出脖颈曲线,饱满的喉结随着他与安养真的对话而滚着。
视线再往下,衬衣下鼓起肌肉线条,不管是胸肌还是大臂肌群都紧实有力,交织起矛盾的禁欲与侵略性……
这样的身材穿正装衬衫,实在是拥有难以言喻的冲击感。
看惯了任延穿校服和宽松的篮球衣、队服、潮牌,两人交往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任延穿这样。
大约是目光太明显,也可能是看他扶着玻璃瓶口半天没动,安养真和任延同时停下聊下,任延似笑非笑:“醉了?”
安问反应迟钝,只觉得脑袋飘忽,点了下头。
“我怕把他气死。”
安养真觉得不无道理,从善如流道:“那你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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