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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伊橙对这件事很执着,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男人也毫不退让。
任延干脆地说:“好,我过敏。”
张伊橙:“……”
最后是艺术团的带队老师张老师出马,亲自把他绑架到了艺术团的专属化妆间里,又亲手把他按坐在了镜子前。
“伊橙,你给他画。”
“啊……”
张伊橙为难了一下,脸色飞快飘红,偷偷瞥任延。
就连开场的倒计时音效也一并从耳边消退,偌大的体育馆空荡、寂静、黢黑,只剩下这张深蓝色的椅背,和椅背上漫不经心扶着的这一只手。
卓望道故意跟安问说话:“你紧张吗?我赶紧要紧张吐了。”
冲他眨着眼。
安问愣了一下,抬起手,回答卓望道,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我这两天很好,只是被关在房间里,三餐都很正常,也有好好睡觉。
分手短信不是我发的,这你也信,是不是太笨了啊。”
任延口罩下的嘴唇抬了抬,很轻微地“嗯”
了一声,保镖和助理都没听到。
卓望道“哦哦”
两声,附和:“手风琴是吧?在后台道具区呢,有人看着,不用担心,不会丢的。”
任延在卓望道身边空位坐下时,安问还毫无察觉。
过了几分钟,卓望道捂着肚子起身,浮夸地说肚子好痛,得去趟厕所。
他起身走开后,安问才看到任延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与他就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他一腿曲着,搭在另一腿膝盖处,两臂交叠抱着,目光沉沉微垂,即使蒙着口罩,这人也还时透着一股淡漠和倨傲。
保镖显然无法对这种红线行为视而不见,正要上前时,被助理拦住。
“算了,他也是跟小望在一起,只要他们不聊天,就别管了。”
只是小望上一趟厕所未免太久,演完了歌舞演小品,演完小品演情景剧,演完情景剧又跳舞,观众笑过哭过鼓掌过起哄过,他都没回来。
安问跟着鼓掌跟着笑,像与任延一同看了一场热闹的电影。
他们分明一句话都没说,也一眼都没有望过彼此-
A班的表演顺序是上半场最后一个,去后台候场时,林乐乐一直透过幕布观察评委神态,不住转圈念叨着“糟了糟了困了困了都困了”
,把合唱团弄的都挺紧张。
站上台时也出了点小岔子,队形排了好几秒才整齐下来,观众席一阵骚乱,直到一阵悠扬的手风琴响起。
在安问即兴的序曲旋律中,队伍终于排好,两名舞蹈演员也已就位,灯光暗下,只投向安问和两位舞者。
《喀秋莎》的手风琴声响起时,低低的“哇……”
连绵不不绝如涟漪扩散,就连刚刚昏昏欲睡的评委领导们也张开了眼睛,来了兴趣。
舞台灯将安问苍白的脸晒热晒红,已是演奏过千遍的旋律,琴键的按动如同肌肉记忆,从台下的千双目光看去,他的姿态优雅松弛,有一种惬意在,让人想到秋天金灿灿的白桦林下,风穿过林稍,红白格纹的野餐布铺好,他们一同载酒秋游。
“好厉害……”
不知道谁感叹。
《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响起时,反响不似刚刚热烈,因为这首曲子对于年轻人来说要陌生许多。
但苍郁激情的俄罗斯乐曲在手风琴和男女合唱的演绎下,迸发出令人动容的故事性。
因为演奏不必全神贯注,多余的心神,便都拿来寻找任延。
但是任延不在台下,也不在两侧看台区,也不在正对面二楼的走廊处。
弹错了一个音也没关系,不是很熟悉这首歌的人,根本听不出来。
安问收回目光,将错了的曲子不动声色地继续,但脸和目光都不再抬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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