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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财踉跄的支着身子起身,捂着剧痛的脖子,哑声怒吼:“打……伙同野汉子打老子……你个浪荡货,老子才是你郎君,你竟敢被别的野男人碰你咳,抱你……”
张明财嗬嗬大喘气,声音沙哑,脏污的骂声中夹杂着干咳:“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否则老子特么弄死你……”
“……你说什么。”
玄禧语气淡淡,回头看他,眸子平淡无波,似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明财:“你!”
张明财只瞅了玄禧幽深的眸子一眼,立马被他狠戾可怖的眼神吓着了,扶着脏兮兮掉渣的土墙,缩脖子梗道:“他,他可是我夫郎……”
玄禧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会儿,低沉出声道:“带我去小枝的房间。”
“我凭什么……”
张明财张口就想开骂,不经意又扫过玄禧的眼睛……骇得后背冷汗直流。
他颤颤巍巍瘸着摔疼的腿,慌忙带玄禧去了最偏最破烂的一间小杂物房。
杂物房里什么都堆放有。
干枯的枝桠,乱岔的木柴,干稻草,缺胳膊短腿的旧桌椅板凳,日常用得上的锄头农具和背篓……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
穿过一条仅供一人走过的小道,破烂漏风的房间最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狭小的木板床,宽仅一米余,还是用首尾两条板凳和几块木板随意搭起来的。
床上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为了取暖,铺了许多干稻草……
床头边,仅有的一身打满补丁的破烂衣衫衣裤散乱。
除此之外,竟是一点木枝的个人物品都没有。
寒酸,简陋。
可这是木枝睡了好几年的床,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玄禧看着,眼底的心疼几乎要化成实质。
沉默许久,他面无表情的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捡起床上又破又旧但还算干净的衣物给怀里的小哥儿穿上,放软了声问:“小枝乖,可还有什么东西要带上?我们今日就要出发南下逃荒去了,这里不能再待。”
木枝干涩的抿抿唇,吃力的摇了摇头,幅度几乎看不见。
玄禧揽紧了怀里小小的一团,用脸颊贴贴他的额头,冷冷抬眸环顾四周。
“张明财!”
院子外,折返回家拿东西的玄家大哥玄壮山惊慌大喊:“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胡蛮已经打到上边儿的镇子了,胡蛮铁骑只需一刻钟就能杀到我们这儿,你还不快走?!”
“什么?!”
张明财在院外惊破了音,闷头冲回房间里,抄起乱七八糟的包袱,慌慌张张拔腿就跑。
杂物房里,玄禧往上托了托木枝的屁屁,调整了一下抱他的姿势,让他能更舒服的趴在自己肩头上。
如今已经是深秋,外边儿的空气冷得刺骨了。
木枝身子弱得厉害,玄禧不放心就这样带着他冒冷风往外走。
犹豫了一会儿,玄禧顾不上逃走的张明财了,抱着他进了张家人的房间。
一脚踹开破烂的衣柜。
张家夫郎的柜子里,空空荡荡。
玄禧蹙眉,不死心,抱着木枝,找遍了整个玄家村的人家,倒真在村尾找到了一户还算宽裕的人家遗留下来的,干净陈旧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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