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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病人,别逢君也是病人之一,他却不喜欢待在这儿。
郁止一路跟着他,别逢君没有坐车,他在这个城市长大,对这里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都不会走丢,他也不想去什么地方,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倒也方便了郁止,只需要不紧不慢地跟着对方,不需要坐车那么麻烦。
郁止不现身,不是担心别逢君会因为自己调查他的行踪而是生气,而是他知道,现在的别逢君,绝不想要被他看见自己更狼狈的一面。
在这个他长大的城市,他狼狈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沿江的堤坝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这里散步走过,郁止为了不让自己太明显,便离得远了点,也幸好是远了这一点,他电话响起时,别逢君没听到。
“姐夫。”
“你去哪儿了?怎么中午都不在家吃饭?晚上也不回来?”
郁止站在一棵树后,即便别逢君看过来,也只能看见一道被树挡着的身影。
“我没事,在朋友家,别担心。”
“今晚可能不回来。”
“嗯,会的。”
电话挂断时,郁止眼尖看见有个未接来电,是别逢君在刚刚他通话时打来的。
他转头往别逢君那里看了看,却见那人正呆呆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止不敢耽搁,忙回拨了一个过去。
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声音顺利通过电话传了过去。
“别老师,刚才在通话,不是故意不接。”
“嗯……”
别逢君淡淡应道,手在堤坝的栏杆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头和手互相触碰,却不知道是谁更冰凉一点。
他们一个没问对方有什么事,一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江上风浪吹来,凉意扑面,惊涛掠耳,在被这场自然之声包裹中,郁止和别逢君谁也没开口,仿佛仅仅这样,仅仅知道对方在听,知道对方存在便已足够。
郁止知道自己不能不说话,也不能不对别逢君请假的事感到毫不意外。
“我听我姐夫说,你请假两天,是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有点不舒服,不需要。”
奇怪,别逢君刚刚明明觉得自己正走在无望的深渊,可此时听着郁止的声音,却又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自然风光,万千烟火,皆入了他的眼中。
郁止轻轻笑了一声,眼睛悄悄看向别逢君的方向,对方毫无所觉。
“别老师,你这样说可不对。”
“什么?”
别逢君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偷看自己,只是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对方。
“你应该说,是有点不舒服,现在一个人很孤单,想跟人说说话。”
郁止仗着对方看不见,眼中的神情肆无忌惮。
“说真心话并不难,别老师,你教学生时不也是教他们要诚实吗?”
怎么自己就嘴硬呢。
别逢君垂了垂眼眸,“所以我是骗子。”
再次说自己是骗子,他的心情却没有上次激动且悲怆,反而显得有些平静,大约是因为这一点,郁止早已经知道,并且接受了吧。
郁止:“……”
他挑眉反问:“所以你承认你想我了?”
别逢君:“……”
虚伪的大人不想说实话,也不会说实话。
可郁止不在意,他知道这人的真实意思便够了。
只听他缓缓笑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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