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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声音,皇帝猛然瞪大眼睛,以至于受伤被包住的那只眼睛也疼痛不已!
可他顾不上那些,用尽浑身的力气要转头起身看着应轻烛。
苍白的手紧紧扣住床身,几乎要在那床上扣出痕迹!
如恶鬼一般可怖的眼睛死死盯着应轻烛,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分明是应王世子妃的模样,声音却是男人!
这人是谁?!
为什么叫他父皇?!
皇帝心中仿佛被巨石砸的深湖,波澜骤起,思绪纷乱!
见状,应轻烛又换了一种声音,“这样说,父皇是否能更清楚一些?”
这是四公主的声音!
皇帝终于明白了什么,身体瞬间脱力,又重重地摔在床上,一切都仿佛在嘲笑他刚才的挣扎有多么难堪和无力。
“你、你……皇后……”
“母后只是想让儿臣问问父皇,当你大权旁落,沦为尊贵的阶下囚,您……有自尽的勇气吗?”
应轻烛声音平缓,一字一句道。
这是他这十几年来,最终的目的,当他以这种绝对强势的姿态,站在皇帝面前,问出口开始,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他的恩情已经报完,至于皇帝会给出什么答案?又或者他根本给不出答案,那也与他无关了。
果不其然,在挣扎良久后,皇帝终于一个字都没吐出,只眼睁睁看着应轻烛的模样,眼中好似有许多复杂的情绪,然而终究是没说出口。
应轻烛轻叹口气,“罢了,左右您未来也会去地府与母后团聚,不如届时再亲自告诉她答案。”
皇帝心中一紧,觉得应轻烛这是在暗示他会杀了自己,心中既慌又恨。
他是辜负了皇后没错,可皇后也欺骗了他,凭什么他就仿佛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明明……分明……
“你帮着她恨朕?所以才要以这种方式羞辱朕?朕今日的处境可与你有关?应轻烛,你算什么东西!
朕是你亲爹,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来质问!”
皇帝怒道。
应轻烛并没有为这番话而气恼,反而诧异地看了皇帝一眼,“父皇是认为儿臣在质问?非也,儿臣不过是转达母后的话罢了,至于怨恨父皇,更是莫须有的事,儿臣不怨父皇。”
皇帝不信,“你不怨朕?真不怨又怎会害朕至此?!”
应轻烛莫名其妙的看他,“父皇糊涂了?伤你的是昭仪,送她进宫的是七皇子,将她送到七皇子身边,假借七皇子手送进宫的是三皇子,儿臣可从未插手。”
没有插手,就是既没有推动,也没有阻止。
皇帝从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竟然会有这么多名堂,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个男扮女装多年的儿子竟然能这么神通广大,不仅知道不少消息来源,还能够冲破七皇子三皇子两个儿子走到他面前。
这样的本事他欣慰又警惕,若是身体好事,他绝不会对应轻烛心慈手软,可他如今自身难保,为了性命,只能讨好这个女……儿子!
至于其他,至于怨恨,那都是他安全之后的事。
可要他对着自己儿子,且是真正一个见证过他的无情和不堪的儿子,他怎么能舍得下脸?!
好在应轻烛也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他拍了拍手,便有人压着七皇子进来,七皇子被推得滚到皇帝床前,身上的绳子让他无法动弹,他刚艰难地转了个身,就对上皇帝想要吃了他的视线。
“啊——!”
他连滚带爬躲去角落,浑身颤抖道:“父、父皇……不管儿臣的事!
那个女人是三哥找的,罂粟也是他们下的,伤你也是他们干的,真的不关儿臣的事啊!”
七皇子今天被彻底打击了自信心。
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大业就在眼前,谁知三皇子的人冲入宫中,双方交手打了个两败俱伤,最后却被一群陌生黑衣人摘了果实。
之后他就被捆住丢去偏殿,还有人来告诉他这段时间的所有事,他都被他那位三哥算计在其中,从头到尾都在给别人铺路当垫脚石!
他不知道黑衣人的主人是谁,但他彻彻底底恨上了三皇子。
如今见到皇帝,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撇清责任,将一切都推到三皇子身上,毕竟,这本来就是他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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