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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看见公主似乎早就躲开了,但此时也无法确定人到底在哪里,只能举目搜寻。
朱管事已经借机逃离了。
陆惟看了兰花面具一眼,后者会意,闪身绕开地上毒箭,奔向后殿。
殿内四处都是哀嚎声,但陆惟现在也顾不上救人,他得先确认公主安然无恙。
斜对面圆柱后面,公主正借着不引人注目的地形,在逼问绛袍人。
对面身份已经明了,是个年轻内宦,而且举手投足显然接受过宫廷规矩,可能官职还不高,所以离开宫廷跑到这里来也无人察觉,但绝对是有相当重要性的,因为他手上戴着的扳指,寻常人不会有。
可惜再有地位,也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
公主道:“这些毒箭,你自己看见了吧。
数珍会想要杀人灭口,你若愿意说实话,我还能保你一条命。”
对方咬着牙,似在挣扎踌躇:“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公主笑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就是本来要被你们拍卖的邦宁公主。”
对方面露震惊,说不出话。
公主:“你们要杀我,我自然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对我下手。
我这人,好奇得很,总是喜欢看看新奇的人和事。
你若是听说过我,就该知道,在柔然这么多年,我能全身而退,必然也是有些本事的,想保你一条性命,应该还不在话下。”
绛袍人果然有些动摇。
公主也不再多说,过犹不及,但她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
眼下情形,时间不多,容不得细细盘问,这人要是再不说,数珍会可能会有后招。
殿内哀嚎遍地,绛袍人也被扔在这里,数珍会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生死。
绛袍人似乎也终于看清这一点。
他嗫喏开口:“数珍会,在宫里有人,在京中权贵也有门路,他们能定期拿到宫内库的珍品,也与南朝和吐谷浑有暗中交易。”
公主明白了:“这么说,珍珠头冠和玉山,也都是宫中流出来的?”
绛袍人被她手中丝线勒得紧了,脖子上还有一把催命剑,不由喘息,却不敢挣扎,生怕脖子不小心就断了。
“玉山是,珍珠头冠不是,那是从南朝内库里拿的。”
公主:“那我呢?寻常权贵,天大胆子也不敢贩卖公主,数珍会背后的人,恐怕不同凡响吧?”
绛袍人:“我、我不知道,这次是干爹陈内侍让我过来瞧瞧,他说数珍会也不是完全跟宫里一条心,我也是来了才知道、才知道殿下您是被他们算在最后一件拍卖品的……我真的不知道,您相信我!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为了活命,绞尽脑汁。
“当时朱管事给我说,南朝以公主为奇货可居,想要到手之后先当珍品亵玩,再以你威胁北朝,若北朝皇帝不肯营救,就会从道义上失去人心!
所以,所以数珍会背后的人,肯定是有资格与南朝权贵联系的!”
他脸上的恐慌不似作伪,剑锋无须用力,已经将脖子浅浅划出血丝,这年轻小内宦身躯无法控制微微颤抖,豆大的血珠子又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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