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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作为一个医生,经历过太多生死别离,可那晚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地跟他说:“夭夭现在还站在病房外。
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她一直在看着我,她那个表情我很难形容……大概就是期待、又不敢期待的样子。
我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就懂了,然后跟我说‘谢谢你,姚叔,这段时间都辛苦你了’。”
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姚医生继续道,“我当时真的很想抱一抱她,可夭夭就哭了一下,很快地擦了擦眼泪,去跟她父亲告别。
她说——”
17岁的温灼华说。
“再见了,爸爸,我很想念两年前的时候你递给我的那个烧饼。
爸爸,你在哪里买的呀?”
没有人回答她。
再也不会有人回答她了。
17岁的温灼华,好像真的成了孤单的一个人。
葬礼是在姚医生的帮助下操办的,有些匆忙。
姚至也回了趟南川。
葬礼那天,他看见门外有一个少年略略徘徊,最后沉默着上了柱香,递给了姚医生一张银行卡。
姚医生有些惊讶。
路京棠问:“她还好吗?”
“嗯,她很坚强。”
姚医生说,“这张卡她肯定不会要的,她不爱欠别人东西。”
路京棠自然是知道的,尤其知道自己这个之于她而言、彻彻底底的“别人”
。
他仍旧很难理解自己此时的心情。
整个高中三年,他和温灼华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对温灼华的所有了解,几乎都来自于好哥们姬简。
可此时,他却有一种彻彻底底的无力感,生平头一次。
他在想,他好像什么也帮不了她,她明明那么缺钱,可他的钱她一分都不想要。
他莫名其妙地想要抱一抱她,可他什么立场也没有,甚至她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路京棠应了一声,对姚医生说:“没事,不用说是我给的。
她如果真的不要的话……”
他有些不甘,可最后还是说,“就算了。”
后来的事情,路清柠大概都知道了。
路京棠早早地就确定好了国外的学校,葬礼的日子过后没多久,他就出国念书去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可路京棠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任何异性。
路清柠有时候会调侃地问他:“你该不会在国外这么不受欢迎吧?别等你回国了,还得让叔叔婶婶操心你的恋爱。”
路京棠轻嗤一声,语气淡淡的:“谈恋爱有什么用。”
那时的路清柠正在跟姚至的热恋期,对这句话自然是万分不赞成的:“你要是真谈恋爱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路京棠懒得理会她,路清柠自己闹得没劲儿,又忍不住叫他,低声八卦:“路京棠,你真的没对女孩子心动过吗?”
路京棠懒洋洋地答:“没有。”
“一秒都没有?”
路清柠这次看见她堂弟犹豫了一秒,太过于短暂,以至于她都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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