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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差不多吧。”
误打误撞聊上几句正事,客厅内原本令人窒息的氛围似乎散去些许,北条夏树终于从浑身别扭中解脱,他把盖在身上的黑风衣悄悄收起来,整理好放到一边,有种逃过一劫的侥幸感。
“我还有点事,等会要加班。”
北条夏树托词信手拈来,穿上拖鞋,起身向门边走去,“我就先……”
现在突然退出游戏,下次的登录地点还是这间安全屋,他得另找个合适的地方下线——最好是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来去自如。
侥幸没能持续几秒。
北条夏树刚走出三两步,后领被两根修长手指勾住,粗粝的指腹若有似无地蹭上他的颈后皮肤。
“走得挺快。”
黑泽阵抬眼,喉咙中溢出一声带有讥讽意味的哑笑,“就这么怕我。”
北条夏树:“……”
倒也不是害怕……但,任何一个直男见到对他有意的同性,第一反应都是迅速离开吧……
对方自他身后凑近,哑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然而,北条夏树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感觉到温热的吐息侵染颊侧皮肤的那一瞬,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飞快挣脱黑泽的桎梏,再立刻后撤几步,拉开一段令他感觉到安全的距离。
……尽管这安全距离,更多只是自我安慰。
“你别凑那么近。”
北条夏树警惕地说,“离我远点。”
黑泽阵扯了下唇角,如他所要求的那样,没再做出越界的举动。
像是打量发脾气的小猫小狗,目光纵容,姿态懒散。
北条夏树往沙发另一侧挪了挪,与黑泽拉开距离。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思绪像打结的线,弯弯绕绕地纠缠成一个难解的毛团。
在此之前,他想过许多种旁敲侧击的套话方式,坚信自己能从对方嘴里套出真实想法,然而黑泽阵根本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把野心直接搁置在台面上,向北条夏树展示他那不加掩饰的渴望。
成年人擅长打躲避球,推杯换盏间你来我往地打机锋,不把话说得太明白,也不把事情做绝,时时刻刻留有回转的余地。
因此,直白的表达,反倒叫人觉得棘手。
他也无比清楚,有些事可以拖延,有些事必须当断则断。
将战线拉长,反而给了另一方不该有的念想,让原本可以简单结束的过程变得繁杂而恼人。
面对这种情况,北条夏树实在没有相关的处理经验,那些记不清名字的告白者,他可以得罪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怵和他们断绝来往……用那些可有可无的角色来类比黑泽阵,显然是不合适的。
“我要跟你说清楚。”
北条夏树谨慎开口,“我不喜欢男人,对同性没有兴趣。”
“哦。”
黑泽阵上下打量他,冷冷地说,“你有喜欢的女人?”
“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我不想和任何人发展成亲密关系。”
北条夏树立刻反驳,接着开始组织语言,“亲密关系,一听就很可怕吧?完全不想触及的陌生领域。”
黑泽不置可否,坐到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往后一靠,像是准备小憩的大型猫科动物,要困不困的模样,仿佛并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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