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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初收起戏谑的模样,学着苌笛的一本正经,手不自觉的抚摸袖口边上的绣花。
苌笛借着火把的光,看清楚了他袖口上绣着的是一片盛开的兰花,缠绕着芝草。
一片静谧中,赵初淡淡开口道:“此时事关皇族颜面,陛下既然下了旨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本来昨日陛下一怒之下是打算废了他的皇子身份贬为庶民的,多亏胡亥公子多番周旋劝谏,陛下才只罚他到上郡那等苦寒之地思错悔过……”
赵初顿了顿,仔细观察苌笛的脸色,见她一切如常,又继续道:“扶苏和胡亥两位公子虽是一母同胞,同为赵皇后所出,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明争暗斗,水火不容。”
“…朝中,扶苏党和胡亥党一直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这次,是陛下亲自打破了这道平衡。
看来下一届的皇储人选陛下早有决断。”
赵初忽然察觉到自己手上溅了一滴水渍,凝眸之后发现是苌笛的泪水,一时无措尴尬。
他说错什么了?
赵初知道苌笛是坚强的,从不需要人安慰劝解的。
所以他没有做什么,只轻轻靠在木桌桌角,抚摸袖边的兰芝花草。
苌笛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胡乱用衣袖揩了泪水,不至于在赵初面前太狼狈。
苌笛只会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流露出这种小女儿情绪,赵初抿唇微笑。
苌笛说道:“我现在知道了,胡亥为什么今天早上会去公子府威胁扶苏哥哥。”
赵初的目光一怔,嘴角近乎完美的微笑似裂开了道缝隙,冷风咻咻的钻进去。
那寒气通体游走,最后停留在他的脚底,让他迈不开脚步。
弟弟向哥哥讨要一个无名小婢,怎么能算作威胁呢?
苌笛说道:“扶苏哥哥让我们带着子婴回泗水,我们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她退后了两步,回头笑了,“赵初你在咸阳也不容易,扶苏哥哥已经被我们连累,你可千万不要赢政察觉了身份。”
苌笛,央鱼,赵初。
他们三个都是赵国人。
世人眼中死去多年的人。
川先生还在北街口等着苌笛,她不便久留。
她走后,赵初从密室出来进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一个蓝衣少年负手而立,属于夏季的合欢花香若有若无的缭绕在屋内。
“她走了?”
胡亥淡淡道。
“嗯。”
赵初点头。
案上有沏好的茶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润了润嗓子,道:“扶苏公子责令他们回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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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晨露未逝,两辆简朴的马车在公子府的后门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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