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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逢典见怪不怪地扒下手帕,蹲下去找不知道飞哪去了的花儿,里头浅寐的纪居云被动静惊醒,睁眼片刻后又习以为常地重新闭上眼。
“又来了?”
江逢典捡起花放在嘴边吹灰,道:“是啊。”
以这种方式来去的,除了他们家晏大人那两个江湖上的朋友还有谁。
纪居云似乎快要睡着了:“大中午的,不知道又在忙什么。”
江逢典:“忙什么都跟咱们没关系。”
……
……
将近四月底,天气已经逐渐回暖。
斑驳的光打进正堂内,晏南机站在书案前,官袍袍袖铺在桌面上。
他挽袖提笔,手腕翻转间,几个大字便跃然纸上。
──“碧山人来,清酒深杯。”
力透纸背,群鸿戏海,舞鹤游天,*自成笔锋。
他这一手字分明师从萧怀民,但却又和其恩师完全不像。
在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沓信纸,是三州水灾时期萧洄寄予他的。
右手边放着两封举报信,看字迹却是同左边一样。
如果说晏南机的书法自成一派,那么此人也同样自成一脉。
而且别人想模仿还模仿不了。
因为这极具个人特色。
晏南机不信邪,他新抽出一张纸,重新换了根笔,照着其中一封信临摹。
将将写完三个字,一撇一捺完全没沾上。
晏南机啧了一声,将纸揉乱,重新开写。
他其实很会模仿字迹,学生时期曾仿过萧怀民和晏无引,足以以假乱真。
最近倒是头一次遇到了这种难题。
写到第四遍时,右耳动了动,他放下笔。
垂着眸,不紧不慢地将信一封封收起。
他刚把最后一封信放入匣内,邹生下一秒便出现在门前,提着剑,靠着门。
也没管晏南机看没看他,直接撂下一句:“你那弟弟最近被案子折磨得痛苦不堪,日日见到我们都不想说话。”
“但他还挺特别的,嘴上说不想做,实际上做起来非常认真。”
邹生收起嬉皮笑脸,把剑立在门边,双手放在脑后,道:“说他不喜欢当官吧,遇到冤案错案比谁都积极。
说他想当官吧,遇上事只会让佟实商上,但凡能沾上点功绩的事,他是一点不碰。”
晏南机短促地笑了下:“他就是这样。”
天天嚷着想当个纨绔,但真要他做这些,未必会拒绝。
他会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对每一位信任他的百姓和官员负责。
邹生盯着他嘴角一瞬即逝的笑容,古怪道:“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奇怪?”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让我们帮你看着他,他是跟你有什么仇?还是怎么的,这小孩除了脑袋聪明点,家室好一点,长得还算不错外,哪里特殊了?”
邹生说这话时,压根儿没注意到,他所举的每个例子都挺特殊的。
“不是让你看着他。”
晏南机纠正道:“是让你们在他外出办案时,护着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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