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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声音很沉，语速很慢，似乎是累极了:“这两天?精神一点?了，但应该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

“那?我要不?要回去见见奶奶？”

崔美青小声问。

“你上学最重?要。”

崔林院打了个哈欠:“好了，早点?睡吧，记得写作业啊。”

崔林院挂了电话。

崔美青坐在沙发上反应了一下。

不?怪爸爸的?态度如此，崔美青和崔志青都是在原市长大的?，和奶奶也就见过?三四次，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让两个和老人?没有感情的?孙辈回老家看望行将朽木的?老人?，实在没有必要。

奶奶估计也想不?起崔美青和崔志青这两个孙辈，她挂念的?只怕是在她跟前长大的?孙儿们。

但崔美青还是有点?难过?，为奶奶的?病，为爸爸的?疲惫。

第二天?一早，爸爸突然给崔美青打电话。

崔美青接通电话，爸爸语速极快地说:“你奶奶想和你说几句话。”

一个苍老的?、模糊的?声音传来:“阿美啊，好好学习啊，奶奶都还好好。”

崔美青鼻酸:“好的?，奶奶，你好好吃药。”

“好的?好的?。”

老人?模糊不?清地又说了些什?么，崔美青没太听清，但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崔美青好好学习，不?要担心。

想起奶奶曾经为她做得碎花布鞋，崔美青相?信，这个老人?是爱她的?。

可惜她的?世?界里需要爱的?人?太多了，她的?爱只能短暂的?照在崔美青身上。

崔美青回去上学后没多久，奶奶就去世?了。

李英婼给班主任打电话，让崔美青一个人?回家，自己急急忙忙回了老家。

崔美青回家的?时候，家里特别安静，如果不?是小黄还在，她都要以为爸爸妈妈瞒着她搬家了。

崔美青泡了一包泡面，给自己加了一个蛋，一根火腿肠。

她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不?让她去老家，或许是担心她耽误学习。

此刻，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幼年失去父亲，壮年失去母亲的?爸爸不?要因为悲痛过?度伤及身体，希望奶奶走得时候没有遗憾。

奶奶早年失去丈夫，一个人?拉扯大五个孩子，老年儿孙满堂，儿子孝顺，病重?的?时候孩子们都在跟前伺候。

她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

崔美青这样安慰自己。

但一个人?的?一生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遗憾呢。

所以崔美青还是伤心，为生命的?流逝和岁月的?无常伤心。

她在家里度过?了冰冷、哀戚的?两天?，直到新?的?一个星期，忙碌紧张的?期中考试把她淹没。

自残

期中考试很忙，忙得崔美青没什么精力关注其他事。

考完试，崔美青背着书包像前两个星期一样打算自己坐公交车回家，结果走出校门就?被爸爸拉住了。

爸爸没有瘦，但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没有什么神采，嘴巴也有点起皮。

崔美青沉默地跟着爸爸回家。

崔林院觉得气氛太沉闷了，他想活跃气氛，于是便问崔美青考试发挥的?怎么?样?。

“挺好的?，”

崔美青挺自信的?，“不过物理太难了我可能考不好。”

说来也奇怪，数学和物理都是理科，她对物理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每次上课都要?自我调理一下。

所以虽然她物理作业会做，物理试卷做得也还算顺利，但她就?是觉得物理很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