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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明白哥哥的意思,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接着说要好好教训阿阵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教父一直坐在高背椅上,没有说话。
直到兄妹两个都安静下来,他才站起来,走到百叶窗前,看着日落时分漂亮的花园,笑了笑,说道:“弗洛德,你是想为你妹妹换一双更好的手套吗?”
“当然不是,父亲。”
那是父亲亲自挑选的人,谁能说自己的眼光能比父亲更好?
“我只是觉得他太格格不入了,那样的风格看得我十分恼火,明明他应该是一个忠诚的下属,却没有丝毫的谦卑,这样的人究竟为何得到了父亲您的信任?”
“我的信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也包括你,弗洛德,这是你妹妹的事。”
他看向绘梨,问:“你想换一双手套吗?”
她愣了一下,连忙摇摇脑袋:“我不想。”
“不要着急,你还有半年的时间用来考虑你的答案。”
教父接着看向窗外,语气柔和中又带着威严,慈爱地教导着小辈:“怀疑会产生无法修补的裂痕,我亲爱的孩子们。”
“远离每一个你不信任的人,信任每一个留在身边的人,待在朋友身边绝对比群狼环伺更叫人舒坦。
尤其是你,弗洛德,对你的朋友们好一些。”
绘梨听得晕乎乎的,抱着自己的洋娃娃走回了房间,阿阵守在门口,见她回来,帮她打开门,浴室里已经准备好了泡澡的东西。
这些事情当然轮不到阿阵来做,她是有贴身女仆的。
绘梨看了看他,没说话,把自己关进浴室钻进浴缸,泡在热乎乎的水里面,慢吞吞地思考着爸爸今天的教导。
她是不是做错了?
爸爸信任和尊敬着他的每一个朋友,好像从来都没有抱怨过谁,她一边把阿阵当做唯一的朋友,又一边抱怨他讨厌他,这样是不是不对?
但是她只是希望阿阵对她更好一点而已。
女孩入神地想着,越想越是纠结,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低,直到水窜进鼻子里,她才意识到自己要掉进浴缸里了。
但是使不上力气。
只是小小的呛水而已,身体的反应却远比想象中还要剧烈,那两声咳嗽带进来更多水流,水流又引起更大的咳嗽,她费力地撑着浴缸,下意识喘息着,但只能吸进来更多的水。
怎么办……
“咳、唔唔、”
缺氧、眩晕、接着内脏传来清晰的痛楚,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快要死掉了。
扑通扑通,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夹杂着模糊的水流声,世界好像变得极其喧闹,耳边传来尖锐的啸叫,接着门被撞开,头发被拉扯,她感到自己又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
身体里像是塞满了水,她感觉自己被谁放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那温度将她吓了一跳,接着胸口被大力按压,伴随着剧烈的痛楚,她感到自己吐出来好多水。
鼻子被捏紧,柔软的、薄薄的东西贴上来,像是对待一个气球那样朝她吹气,她慢慢感到自己又获得了生存所必需的氧气。
好晕。
炫目的天花板灯折射下来五颜六色的光晕,男孩的银发印入眼帘,显得那样特别,她伸手抓了抓,没抓到,伤心地哭了出来。
他抿唇,看了看自己的短发,俯下身帮她捉住自己。
女仆尖叫着跑进来,像是这时候才发现出了意外,男孩冷冷看了她一眼,用毯子把大小姐裹起来:“去叫医生,小声点,别惊动了教父。”
“……好好我这就去!”
男孩拿出木仓握在手里,检查了一遍浴室,才又把她抱出去,放在床上,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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