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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将我带到神庙······”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那天的风沙很大,天色昏黄,街上人少得可怜。
我最喜欢的那家糕点铺关门了,卖糖葫芦的小哥也不见了踪影;有一个女人在跟路人问她的儿子,被人一把推在了水沟里;有一个男人抢了瘸腿爷爷的烙饼摊,争抢时掉在地上的铜板都没人捡,烙饼被抢了精光!
郑大叔带我穿过集市,走了老远都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声······”
她身上有种与年纪不大相符的成熟,稚气的声音平静地诉说着灾难来临前的景象。
“那场风沙持续了三天。
我坐在神庙看见黑色的龙卷风,许多人被卷进风暴里,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样······”
孩子刺耳的哭声,女人哀求的问路声和所有凌乱的脚步声,一同在风中消弭。
热乎的烙饼,酸甜的糖葫芦和掉在地上的铜板,再无人问津。
“那天晚上风沙停了,天水城里的月亮又大又圆!”
丫丫抬头望着神庙外高悬的明月。
“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消失的人,从细沙里站起来,在月光下变成骷髅,游荡在天水城里······
一阵寒风从神庙大门呼啸着灌了进来,白珞打了个寒战。
“我不知道天水城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郑大叔告诉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能离开这里。”
丫丫缩在蒲团垫上的兽皮被里,背靠着桌案,神色黯淡。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离开过这座神庙了。”
她幽幽地说。
……
锵······
伴随着最后一记金属碰撞的声响,长夜在故事中落下帷幕,一轮暖日从天边升起,开启新的一天。
从日光光晕里走来一个壮硕的身影,约莫九尺来高,一把板斧扛在浑圆结实的肩头,步步似有千钧,一道斜长的刀疤横贯了半张脸,挑高的眉也有一指粗。
他从青铜鼎旁经过,斜着眼打量抱剑而立的迟宿,直至走到神庙殿门前才收回视线,惊讶地看着蒲团垫上沉睡的少女。
迟宿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也看到殿中的情景……
蒲团上的白珞睡得很熟,呼吸均匀而平和,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羽衣,柔软的羽毛在她一呼一吸之间轻轻飘动。
她侧躺着,蜷缩着双膝,一双手以某种守护的姿态,轻轻地拥抱着——
一颗人类女童的骷髅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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