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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秦湘也在西藏完全是个意外,陈燃短暂地起了高反,发了高烧,两人只好停止旅行,去了当地医院。
陈燃病好的那天,他久违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周晏生是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秦诚,他大跨步走过去,朝着他的方向挥手,“秦诚。”
秦诚面上凝重,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看到秦诚身后忽然走出来一人,是秦盛年,秦诚的父亲。
两人站在一间病房前驻足,不一会儿便一同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周晏生蹙眉,他们怎么在医院,是有人生病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满心疑虑地走过去。
隔着门上的透明玻璃,长方形的空隙,他成功地看到了里面的人。
病床旁的桌上,放置着大大小小的仪器,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孩,她的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
周晏生平静地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可能病的不轻,竟然觉得病床上的那个女孩是他家晚晚。
他转过身,沿着走廊边走,前方是医院的电子表,红色的数字在黑色背景上格外扎眼。
倏地,许多被他忽略的旁枝末节快速在脑海里飘过。
高三冬天,两人在平芜中医院分别的时候,晚晚戴了一个围巾,走之前把围巾戴在他脖上,那时他刚出院不久,长时间穿病号服产生视觉疲劳。
但好像,晚晚羽绒服内的衣领很像医院的病人服,他当时只是以为她体检,医院让换上的,并没有往深处想。
她转身走的时候,特地多看了他一会儿,现在想想,那眼神分明是不舍。
而他呢,当时脑子里全是那姑娘的话,并没有注意到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她说,他们不可能了。
原来当时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周晏生立在原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他愣住了,挣扎三秒钟,最后还是回头了。
果然,看到了秦诚和秦盛年奔去病房的身影,连同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心慌了,像是什么东西丢了,用力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周晏生迈着慌乱的步子,快步跑到那个病房前,好几次差点要跌倒。
病房内,他看到晚晚的家人站在一侧,医生双手拿着除颤仪,站在病床旁试图用电击来抢救,医生的神情无比严肃,手下动作镇定有序。
他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不停地在床上跃起,又被狠狠抛下。
医生最后收起仪器,对着晚晚的家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三人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不停地哭。
医生走后,病房趋于安静。
周晏生站在门外,眼神像是无法聚焦般。
不可能的,明明他都完成国外的学业了,明明他都准备独自创业了,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明明这次他就是来接晚晚的。
之后的场景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是秦诚发现了他的存在,把他叫到了病床前。
秦盛年三人都和秦湘说了些话,现在,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周晏生立在原地。
“周晏生?”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女声。
周晏生丢失的魂魄像是被找了回来,他半蹲着身子,手去触碰床上的人,但因为恐惧,力道放到最轻。
秦湘没想到自己在弥留之际居然看到了魂牵梦绕的人,她眼前已经变得模糊了,口腔内一片糜.烂,生疼生疼的。
她这是到天堂了吗?她已经死了吗?周晏生是来墓地看她了吗?
秦湘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她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但还是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周晏生你别哭啊,全世界那么多人,我最不想看到你哭。”
秦湘想伸手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抬不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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