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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玉没忍住,不由“嗤”
了一声。
果然,恶有恶报。
她冷笑后,车内很快又静了下来。
阮凝玉在角落里瑟缩着,不发一言,任由马车外风雨飘荡。
这时,谢凌的声音出现在泠泠的雨声中。
“为何私奔。”
男人声线淡漠,隔着夜色,一双冰凉深邃的墨眸毫无征兆地望了过来。
阮凝玉掀起潮湿的睫毛,不受控地颤了颤。
谢凌的这个话题突然将她带回了好久好久以前,她还是待字闺中的谢家表姑娘的时候……
表姑娘时期,是她最不想回忆的岁月。
阮凝玉合上了眼。
紧接着,谢凌又启开薄唇,一双不入世的眼凉到极致,声音也不带感情,不解却又残忍地脱去了她最后一件“衣服”
。
“待你及笄,服从婶婶的安排嫁与一位襄州安常守分的当地官绅,不求多荣华富贵,安然度日,遵从妇德,相夫教子,不好么?”
他的双目清冷空明,无悲无喜的,可正是这样的他,身为既得利益者带着连他都不知道的来自高门大族的优越。
本以为时隔多年,她早就不在意了,但她没想到谢凌的话还是能轻易地在她心上扎出一个洞来。
是啊?他出生名门谢氏,嫡系长孙,今后位列首辅,更是娶到了大明第一才女的许清瑶。
她永远不会忘记,白容深权势衰落,她后位不保,姜贵妃向她投毒而她在病榻上病入膏肓时,她托心腹贴身婢女去宫外求见首辅大人一面。
身居高位者,所谓权利,不过以利益易利益。
当时帝位男人唾手可得,最大的对手是当时白容深的叔叔信王。
她舍弃尊严,愿以信王谋反一物证,求他在夺位之争中保她一命,从此归隐乡下,终生不再踏入大明宫殿。
当时她的婢女跪在谢府门外一天,终于等来了谢大人出行的车驾。
婢女见了,连忙扑了过去。
“求谢大人念在皇后娘娘从前在谢府唤大人为‘长兄’的情分上,救皇后娘娘一命!”
婢女声泪俱下,连连磕头,哑音如同丧钟的哀鸣:“奴婢求求谢大人了,娘娘她…当真快撑不过去了!”
男人在马车上默了半晌。
便吩咐下人。
“夫人喜静,不可受惊,以后若再有无关之人扰了夫人清静,拿你们是问。”
下人应诺。
说完,车帘放下。
这辆华贵的谢家马车就这么踩着朝阳的光影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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