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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肉汤噎在喉咙口,孟轻尘的脸色顿时一涨,硬生生将那一口肉汤咽下去后,便被烫得忍不住一阵一阵咳了起来,呛得不轻。
岩止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支着颊处,另一只手动作十分熟捻自然地在孟轻尘的背上拍了拍,替她顺气,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唇,似乎心情极其愉悦,可是孟大将军却郁闷不已,因为他根本就是故意误导这对夫妇,竟然也不开口解释!
谷中的夜晚来得尤其早,到了夜里,即使是空气潮湿温度怡人的崖底幽谷也不由得快速降温,十分的寒冷。
这户人家本就只有夫妇二人,屋子极小,并无多余的屋室,也许是世代久居这世外之境中,很少见到外人来,夫妇二人对岩止与孟轻尘极为热情,听闻了有外人来,分布在这谷中各地居住的族人们也都纷纷来看他们,竟也一度将括木家的门槛给挤坏了,直到了夜幕降临,括木和他的妻子才将部族族人们都赶了回去,自己也就近到了族人家中暂住,把自己的屋子都让给了岩止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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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止虽贵为匈奴皇子,并且即将成为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王者,可他的适应能力似乎十分地强,丝毫不介意这一屋一榻简陋粗鄙的环境,脱了靴袜便和衣上了榻,他体型修长高大,此刻正坐在那,一只膝盖曲起,一手随意地搭在上面,看着那个踟蹰地站在那不肯再往前走,凝着眉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的小女人,岩止幽深的眼睛里噙满了戏谑的精光,邪魅极了。
孟轻尘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从前她丝毫未觉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可自从与赫娜公主交谈过之后,她便隐隐有了些忌讳,若是因此无端端受了折磨,岂不是冤枉?可若和着衣躺下,像从前一样,似乎并不像贺娜所说的犯了神的忌讳。
岩止并不知道孟轻尘在想些什么,利剑一般浓郁的眉锋轻轻一挑,岩止深邃的眼睛泛起一抹促狭之意,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很慷慨地建议道:“这里,留给你。
你也可以选择在其他地方入睡。”
也许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总算开始有一些像女人一样的羞涩念头?
这是一个好现象,也难怪岩止会如此慷慨。
除了这一个床榻和床榻上的毛皮毯子,岩止迅速扫了一圈这个不大的简陋的屋室,似乎没有第二个去处可以保证她一夜的温暖。
孟轻尘凝着眉想了想,她的眼睛也迅速在这个屋室扫了一圈,然后脸色顿时一黑,责怪的是自己忽然的扭捏作态,同榻而眠罢了,她的心思从来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讲究细腻,她可是从小无数次与将士们席地而眠,以天为被长大的,就是爹爹也不曾教她避讳这些虚名烦节,穿着衣服,没有关系的。
如此想着,孟轻尘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床榻很高,因为西域人的体格一般比中原人都高,因此孟轻尘爬上去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吃力,坐定以后,扯着毛毯钻了进去,准备躺下休息。
经过这两天在玉埂山的折腾,再加之葵水来袭,她实在是累坏了。
她乖巧地爬了上来钻了进去,岩止温热的体温便迅速地率先暖和了她的脚,岩止随手将毛毯往她那多扯了一些,然后便开始解自己身上那套猎装的上装扣子。
他的这一个动作顿时让孟轻尘面色一变,一骨碌爬了起来拉下岩止解扣子的手,表情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岩止幽深淡绿的星眸顷刻间滑过浅浅的疑惑,性感的薄唇稍稍一抿,然后开口:“只是脱衣。”
她当然知道他在脱衣!
孟轻尘一向淡定沉静的小脸难得地露出了忧心忡忡的神情,踟蹰了片刻,然后闷闷地开口询问:“你不怕会疼吗?”
赫娜说,若是脱了衣服睡在一起,全身像被虫子咬一样疼,身体还会像火烧起来一样痛苦。
岩止眸光一敛,深沉了下来,那双眼睛似乎安了穿透一切的利箭一样试图看清楚这个小家伙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见岩止不说话了,孟轻尘皱了皱眉,很认真地开口说道:“可是我怕疼。”
她从来没说过怕疼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人往往最恐惧的,不是因为已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痛苦,而是想像起来很可怕,可是还没发生过,并且有可能发生的事。
孟轻尘想起幼年时候隐约间听到爹爹和娘亲在屋子里时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声,她便更加肯定赫娜所言不假了。
岩止拧了拧眉,那冷峻的川字便在他的眉间若隐若现,这个孩子,在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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