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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从她让开的一侧穿了过去。
等人下了穿堂,温殊色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灯笼交给祥云,紧追上去:“郎君是何意?是要禁我的足吗?”
“不至于。”
郎君负手往前,头也不回:“不过明家外男众多,小娘子一人前去,不太方便,怕多嘴之人乱传,于小娘子的名声不好。”
温殊色‘啧’一声:“分明就是郎君小气,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去的是明婉柔的院子,一路都有仆妇领着,谁会传。
她这般说,前面的郎君也没反驳,就是不松口。
到了西厢房,见到梨树下的一堆竹篾纱布,回头再看一眼气得胸膛起伏的小娘子,问她:“你做的?”
温殊色没好气:“不然呢。”
为了给阿园一个惊喜,她花了大半日才做出来,好不容易在黄昏前赶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拿给她,却没想到出不了门。
郎君目光探究地她身上扫了一圈,颇有些意外:“看不出来你手还挺巧。”
本不想搭理他,可又见他一脸看不起人的模样,不回应不快:“这有何难,郎君难道不会吗。”
“不会。”
转头瞅了瞅院子里挂着的纱灯,“马上就到端阳,院子里的灯也该换了,为夫正愁府上开支吃紧,没有银钱买新的,娘子既然会做灯,又在家闲着,正好可以省一笔。”
抬头冲小娘子抿唇一笑:“有劳娘子了。”
温殊色瞪大眼睛盯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让她做灯笼,这么大个院子,得要多少盏。
太欺负人了,她不得不撕破脸:“谢三,你不要太……”
“今日我在乐市遇上了令尊,问我小娘子在寒舍过得如何,我同令尊说,一切都好,虽说小娘子把我家产败光,但胜在如今知道了如何勤俭持家。”
温殊色:……
一句话,如同掐在她的七寸上,刚冒上头的火焰当头一瓢冷水浇下,瞬间熄了气儿。
他遇上父亲了?
他都说什么了。
没去看小娘子呆愣的目光,谢劭转身上了踏道,推开了西厢房的门,当着小娘子的面平静地关上门扇。
温殊色好半晌才回过神,没地儿发泄,只能回头同祥云道:“瞧见没,他气不气人。
前几日我还觉得和他相处融洽,原来是我看走了眼,他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打算和我好好过日子了。”
祥云赶紧安慰:“娘子先冷静,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回屋好好想想对策……”
—
外面终于安静了,闵章才转过头。
只见自己的主子立在门扇后,耳朵偏向一边,都快竖起来了,摸着衣襟半天都没解开一颗纽扣。
闵章心道,梁子宜解不宜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得这位三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出声提醒道:“院子里的纱灯,主子成亲前才换过……”
却没领他的情:“我做事要你管?”
脱下身上的圆衫,搭在屏风上,这会子倒又气定山河了,让闵章备水,沐浴更衣。
晚食今日在王府用过,通知了方嬷嬷不必再送饭,沐浴完坐在蒲团上,翻出今日周夫人给他的一叠府上幕僚对王府未来的预判来看。
纸上谈兵的较多,没什么看头,翻完大半,正打算熄灯歇息,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郎君……”
谢劭:……
她不是该生气吗?
闵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奶奶适才气得不轻,这就消气了?怕不是有诈,看向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门外小娘子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郎君睡了吗?”
谢劭起身,亲自去开门。
门扇一开,先瞧见一盏圆形纱灯,上面的一只白兔被灯火一照,红色的眼睛光泽透亮,栩栩如生,不由一愣,小娘子的脸又从纱灯旁冒了出来,眉眼之间一团讨好的笑意,笑得比天上的明月还好看,问道:“郎君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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