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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皖走过去就将客厅的窗户打开,挥着手想散散里面的霉味儿,茶几上都是吃掉的面包包装袋,还有散落的残渣,转了一圈,这里只有男人一个人住。
陈鹤年嫌弃这里的沙发椅,于林就先一步坐上去,他玄衣之下渗出的黑水覆盖了整个皮面,陈鹤年这才枕着于林的腿躺着,吃着街上买的绿葡萄。
陈鹤年悠闲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先捉鬼。”
左贺答,他取出一张符,用熟糯米往男人卧室门上贴,松手没多久,那符就掉了。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陈鹤年一边看一边问。
“单张符没用,我没有感觉到很浓重的戾气,这大概是地缚灵。”
左贺说,“有两种可能,其一那只鬼的尸身埋在这栋屋子的底下,其二,这只鬼生前死在这栋房子里,并且死了很多年,所以已经和这座房子融为一体,我若要镇压它,需在这房子的最深处的四角落各贴一张符。”
“用四方阵,可以将鬼魂镇压,但我更想将它活捉。”
“你要把它捉走?”
床上一动不动像具尸体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怎么?”
姜皖问:“你还舍不得?”
“把它捉走要做什么?”
男人说:“它没害人,只是坏了我的事,又不是什么罪过。”
“他认识屋子里的鬼魂。”
陈鹤年说,“左贺,你要先让他张口。”
左贺点头,走进卧室里,“发生了什么?”
他问男人:“这是你家么?你来这里生活多久了?”
“这当然是我家。”
男人从床上做起来,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抵着膝盖把自己圈了起来:“我只是太累了,不想活了,想死掉,所以我去死了,可我上吊的时候,它割断了我的绳子,割腕的时候敲晕了我脑袋,还把我的刀都藏走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也不拿眼睛看人,“它就坏了我的事,虽然我不高兴,但它是在做好事。”
“你轻生啊?”
姜皖说,“好事啊,那你出门找个河跳了都成,还怕死不掉?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在屋里?”
男人表情顿时变得僵硬,疑惑,姜皖接着说:“你是一直想死呢,还是在这屋子里才想死的?”
男人摇头,“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左贺严肃地说,“我尊重你想死的意愿,但你是不是真的想死还有待考证,你也许是被屋子里的鬼魂影响了,我必须杜绝这种可能,有谁在你这屋子里自杀过么?”
男人接着摇头。
姜皖摸着下巴思索:“假设,那只鬼一边要你死,一边又阻止你死,它变成鬼还能是个精神分裂?”
“你们再想想。”
陈鹤年说。
他微笑着,于林正牵住了他的手,这动作让姜皖看了都觉得肉麻,但是她没看见,陈鹤年的眼睛在刹那间变成于林一样的颜色。
陈鹤年听到了自己放缓的呼吸声,眼前有茫茫的黑雪在落,世界只有黑色和红色两种色彩,他看见男人的身体后面绑着那股密集混乱的红线,流向不同的地方。
两个不同形状的源泉。
所以,那是两只鬼。
但他并不在意。
陈鹤年依然躺着,笑盈盈的:“你们闻见一股气味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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