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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真是贵人多忘事。”
荆微骊冷冷看过去,收起微微发麻的手掌,眼神鄙夷:“被你随意扯闲话的乃是当朝太师,而本王妃是陛下亲授诰命的命妇,怎的,你辱人双亲,难道本王妃还不能让你长个教训了?”
“好,当真是好啊!”
虞舅母红了眼,先是看了眼一旁不敢出声的丈夫,又朝面前的年轻女子死死瞪过去:“果然是攀上高枝儿的人了,说起话拿起架就是不一样,连长辈也敢打,你信不信我让你的名声比街边的乞人还臭!”
“本王竟不知,北越王妃回自己娘家还要如此受气。”
男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着字字落地,他的脚步声又逼近。
与昨日来时不同,樊封一袭甲胄戎装,银光凌冽,仿若蛟龙化人形。
三千青丝被束起,一条赤红色的发带垂在脑后,随着他每一步而轻微晃动。
他立于荆微骊身侧,大掌不动声色地牵住她,面色全然不似方才的不近人情,反而柔情似水:“手可打疼了?”
呆呆地摇摇头,荆微骊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捧起,又视若珍宝地揉抚。
可转而想起眼下的场合,顿时不自在起来。
刚想收回手,就又被人用力捉住:“阿骊,我既然来了,那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规避任何人,我给你撑着。”
躺在床上的荆太师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威风凛凛的北越王,只有面对他这个小女儿时,才不会自称“本王”
。
耳根微热,荆微骊“嗯”
了声,随即也不阻止他继续拉着,转头看向那边早就看呆了的舅舅、舅母。
尤其是看到舅母脸上难以掩藏的惊恐,她笑得更灿烂了:“舅母既然这么了解我父亲母亲当年的事,不如我们一起去母亲牌位前对峙如何,看看您口中的是否真是她?”
脸色苍白,根本顾不上什么,虞家夫妇便忙不迭地离开了。
许是真的怕所谓的对峙,又或者是因荆微骊身侧男人那充满寒气的目光,他们只觉得多待一瞬,脚底便愈发走不动路。
甚至,险些软在地上。
外来的闲人走后,樊封朝等候多时的太医使了个眼色,后者敛眉走入,听着前者介绍自己。
“这位是宫中专治骨伤的聂太医,岳丈大人的伤不算严重,交给他便好。”
他如是道。
朝他递过去一个复杂的眼神,荆微骊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反握了男人的手。
再然后,便听见他低低道:“我很高兴,你这次愿意派人传话给我。”
心里愈加难以言喻,默了默,荆微骊回道:“樊封,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字的。”
樊封莞尔,又看向那边一众自知不该出声的人,尤其是为首的荆云泉:“若方便,本王就先行带走王妃了,之后的事可随时派人去王府,有何所需都可上门。”
荆云泉立马回神,恭恭敬敬地朝樊封行了个礼,道了别。
上了回去的马车,两人的手还是未曾松开。
第68章系红绳
◎唇齿相依◎
见她心事重重,樊封主动晃了晃手,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荆微骊看过来,明眸闪烁:“怎么了?”
樊封直言:“还在因为方才的事不开心?”
咬了咬下唇,荆微骊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没有被影响是假的,可如果只形容成不开心好像也没有那么准确。
正为难着,男人的手便攀上她的肩,随即一搂,自己的头便侧枕到了他的臂膀处,耳边传来他特地放柔的语气:“阿骊,我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在。”
说这话时,他语速极缓,伴着每个字流露出来的脆弱,和小心翼翼也让荆微骊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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