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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虎贲卫士立刻飞奔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刘珩那瘫软如泥的身体抬起来。
动作虽轻,但触及伤口的剧痛还是让昏迷中的刘珩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景伯连滚带爬地扑到担架边,老泪纵横,想碰又不敢碰,只能嘶哑地哭喊:“侯爷……侯爷您撑住啊……撑住啊……”
“速送太医署,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阳武侯性命!”
蹇硕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张军侯,你亲自护送。”
“诺!”
张军侯抱拳领命,手按刀柄,亲自带着一队甲士护卫着担架,快步朝着宫城内太医署的方向疾行而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
蹇硕站在原地,看着担架远去,目光幽深。
他自然知道张让与这阳武侯之间的龌龊,这阳武侯敲鼓鸣冤,矛头直指张让,唱的是一出鱼死网破的绝命戏。
他蹇硕之所以出手,自然不是出于好心。
一则,宗亲死在宫门,尤其还是被自己手下的侍卫打死的,传出去对宦官集团本就不好的名声是巨大打击。
如今多事之秋,大疫未去又有洛阳火灾,张让撺掇陛下征收亩税十钱、强征地方建材,本就被杨赐刘陶等人上书弹劾,如今刘陶已被收捕,杨赐尚在朝堂,若再有侯爷横死宫门,容易被清流抓住把柄大肆攻讦,他蹇硕也难独善其身。
二则,张让近来气焰太盛,借此机会压一压他的风头,甚至……看看能否从中渔利,也是好的。
三则,这阳武侯临死前喊出的“瘟疫良方”
、“活命之法”
,若真有几分门道……在这满城大疫、连宫中贵人都惶恐不安的时刻,未尝不是一份值得“留意”
的东西。
“蹇……蹇公……”
那白面宦官凑上前,满脸不甘和惶恐:“就这么让他进去了?张常侍那边…”
蹇硕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咱家说了,救人要紧。
至于其他……等陛下召见问话之后,自有分晓。”
他目光终于转向白面宦官,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你,立刻去禀报张常侍,将此处情形,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说清楚。
尤其是……阳武侯敲鼓前喊的那几句话。”
白面宦官被那目光看得心底发寒,连忙躬身:“诺!
小的明白!
小的这就去!”
说罢,再不敢停留,带着两个小黄门,急匆匆地朝着张让居所的方向跑去。
蹇硕看着他们仓惶的背影,嘴角出现一抹玩味的笑意,旋即又恢复古井无波。
他转身缓缓踱回宫门阴影之中,袍袖轻轻一拂。
“关宫门。”
沉重的公车门,再次缓缓合拢。
……
太医署内,一间特意腾出的静室内,灯火通明。
刘珩被小心地安置在一张硬榻上,面朝下趴着,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紫黑色的瘀血肿胀高高隆起,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渗着暗红的血水和淡黄色的组织液。
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惨烈得让人不忍卒睹。
太医令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边围着几名资深医官,皆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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