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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眉梢都没动一下,平静道,“殿下礼遇庖厨之名,我有所耳闻。
当初我父亲在时,王爷前来我家酒楼用膳,从未要他去军营料理吃食。
如今换我掌勺,王爷却要我入营做菜,不知是认为我不如我父,还是瞧不起我简氏酒楼?亦或是,殿下的礼遇其实全是虚名?”
这话说得诛心。
“你以为自己凭什么和简师傅比”
这句话已经冲到了奔霄嘴边,却被楚斐抬手示意住嘴。
楚斐点了点头,漠然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罢。”
他说着作罢,人却一动不动,气氛一时僵住,简清笑道,“既然如此,之后王爷想要用膳,吩咐一声,酒楼送去或派人来取就是。”
楚斐冷着一张脸,霍然起身,丢下一句“晚间奔霄会来寻你”
匆匆离开。
门外几人眼看着天潢贵胄从面前风一样离开,方才还拦着阿菇的李二娘整个人软了下来,靠在桌角连连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亲娘诶,好吓人!”
阿菇急急跑过来,小脸上全是担忧,“东家,没事吧?”
简清推着阿菇肩膀让她转身,“有什么事?快去忙你们的。”
越过阿菇肩膀,能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金谷唇角含笑,遥遥举杯相敬,简清扯扯唇角,笑了一声。
金谷这样一个向来唯恐天下不乱、四处找乐子的人,只是因为这里的饭食好吃,可完全不能解释他如此劳心劳力地又是每日来吃饭、又是开业送字画、又是传递对手情报的做派。
联系金谷踏足简氏酒楼的时机前后想想,也只有一个解释。
他认为简氏酒楼能让他看到更大的乐子,这才乐此不疲地出现在她眼前。
看乐子便看吧,迎仙楼摆在那里,后面可还有更多的乐子可看呢。
简清抬步出了雅间,肖勉甩脱了制住他的漕帮壮汉,堵在门前像铁塔似的拦住她的去路,声音艰涩无比,眉眼却带着笑意,“小姐,你、你不……”
他结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侧雅间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张婉倚在雅间外,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掩口轻笑,“阿简,你什么时候换的口味,我怎么不晓得?”
简清偏偏头,“让开,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肖勉黝黑脸庞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凝固住了。
简清转向张婉,淡淡笑道,“少来取笑我,先前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还不是你家这木板,实在太薄,哪里就能怪得到我头上?”
张婉理直气壮地说完,神秘兮兮地伸手来拉简清,悄声问道,“我听你口气,当真不喜欢他了?”
张婉声音放得极小,却瞒不过站在近前习武后耳聪目明的肖勉耳朵,闻言,他紧张地偷眼看向简清,不自觉攥住了拳头。
简清无奈一笑,“说了我跟他没关系,怎么还问?吃你的饭吧!”
张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动心也好,酒楼赚了银钱什么人招不来?你这手艺,等有了合适时机,呈上去赚个御厨名头倒也不错。
京城离得太远,摄政王,啊,不对,现在当叫肃亲王了。
肃亲王殿下封地在关中,你要不要试试看,去搏他的青眼?”
简清心中一动。
通过御厨或富商之路跻身上游改变阶层,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原身记忆里对朝政没什么了解,又地处偏远,只记得如今是大梁庆德十年,三年前府衙因为当今圣上亲政还放过一批犯人。
但皇帝亲政之前发生了什么,实在是一概不知。
而她即便历史学得不好,也晓得历史上凡是摄政王,要么最后自己做了皇帝,要么尸骨无存,没什么好下场,这个被分封到边城的亲王,却像是一个异类。
上下打点关系可以,若说去抱旁人大腿,简清本身没什么心理包袱,但前世商海浮沉,高位者大多对附庸有自己的打算。
像肃亲王这种贵族,恐怕和华阳王态度一样,要么当酒楼是他的钱袋,要么当厨子是他的私厨。
左右都没什么自主权,即便去抱了大腿,最后怕是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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