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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般的低语,字眼模糊,李清洲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终于意识到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不是他这样皮糙肉厚的汉子。
思索片刻,他找来一把剪刀,尽量小心地剪开衣裳,擦干她湿透的肩,开始处理伤口。
这没什么难度,但一旦想起她身子娇弱,他便犹豫不决,生怕弄疼了她。
终于结束,李清洲紧绷的弦顿时一松,抬手抹了把汗津津的额头,这种细致活,比他猎野猪还累。
“冷……”
他抬眼看去,她面色酡红,身形微微颤抖。
他迟疑着看向她湿透的衣裳。
他可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处理伤口,可是换衣裳这种事情,不能由他来做。
思索片刻,他端来炭盆,紧挨着床沿放下。
炭盆许久未用,满手都是黑灰,李清洲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时发现在床上躺的好好的人竟不断朝着炭盆靠近,眼看着就要栽下去。
李清洲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当机立断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里推。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裙角燎了个洞。
他拧眉松开她,想直接摁灭微弱的火星,手腕却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扯住。
粗粝的指腹处,一片细腻的柔软。
“好暖和……”
昏迷不醒的人发出一声喟叹般的呓语,眉目舒展。
李清洲顿了顿,换了一只手灭了火,犹豫片刻,他坐了下来。
可床上的人并不满足于萤火之暖,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掌心发烫。
“哥哥……”
李清洲怔了下,视线下移,掌心里躺着一张通红的小脸,五指微微收拢,指腹便陷入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像缥缈的云。
他一时愣住,忘了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吱呀一声。
轻微的脚步声让他辨别出是孟锦瑶回来了,他托着她的脸放回枕头上,立刻起身出门。
“帮她换身衣裳吧,”
他看向孟锦瑶,“她受了寒,伤口我已经……”
顿了下,他垂下眼睛,“我已经让婶子包扎过了。”
孟锦瑶瞥他一眼,淡淡询问:“这个女人是妓女?”
回家的路上,村人们七嘴八舌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李清洲立刻反驳:“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
孟锦瑶呸了一声,“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李清洲沉声道:“既然我救了她,就不会让她死在我面前。”
掌心里的细腻触感还在,他攥紧了拳。
孟锦瑶跺着脚进了自己屋里,木门被大力甩上,“吱嘎”
一声响。
没过一会儿后,她拿着干爽的旧衣裳出来,看也没看李清洲一眼,神色冰冷地走向北屋。
过了片刻,孟锦瑶抱着湿衣裳从屋里出来,“她醒了,说要找你。”
说完扭头就走。
孟锦瑶向来嘴硬心软,李清洲扬声道了谢,这才隔着门问:“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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