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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全都压在箱子底下收好,再跟提着两个大篮子的白果汇合,马车没有在城里多停留,径直朝着四贝勒府的方向去了。
核桃拿了帕子给她擦刚刚翻书时候沾到的灰,耿宁舒看着忽然想到什么,“核桃,把镜子和妆奁拿出来。”
核桃以为是她回去面见福晋要重新梳妆,将西洋镜放在茶几上,正要动手帮她整理,就看见耿宁舒拿起一盒深色的粉就往脸上抹。
“格格,”
她连忙拦下,“这是爽身粉,用在脸上颜色太深了,会显得肤色暗,气色不佳。”
耿宁舒却朝她眨眼,“就是气色不佳,才好。”
她不慌不忙地对着镜子将一张脸抹匀了,又拿手指稍稍将平滑的发髻挑出几处凌乱来,这才满意地收了手。
白果睁着一双圆眼睛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懂,“这是为什么呀?”
核桃已经有些明白过来,“咱们格格单独随行主子爷已经让人眼红了,要是再气色好精神佳的,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们格格过得好,招人嫉恨么?”
耿宁舒笑笑,“就是这个道理。”
福晋虽然面上看着贤良淑德,但要是看到她这么春风满面的,心里会高兴才有鬼呢,更别提乌眼鸡似的其他人了。
还没到中午,马车就到了地方,照样是停在侧门,全嬷嬷已经等着了。
耿宁舒顶着一张灰头土脸下了车,落地的时候脚没站稳,身子晃了下,被她看个正着。
全嬷嬷根本没看见似的,冲她笑着,“福晋刚还念叨耿格格您怎么还没到呢,您就回来了。”
“全嬷嬷好,劳福晋惦记了,奴才这就去给福晋请安。”
耿宁舒露出一个稍显疲累的笑容,扶着核桃的手去了正院。
见她没有仗着宠爱不把福晋放在眼里,全嬷嬷的心落下一点。
从前李氏回来总是说累,每每都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梳洗一番才往正院去,下福晋的脸面。
一见着福晋,耿宁舒就很知趣地行了个大礼,“许久未在福晋跟前伺候,请福晋恕罪。”
福晋还是那张贤善的脸,“伺候主子爷才是正经,快起来吧。”
耿宁舒谢恩,起身的时候有些吃力,让核桃小扶了一把才站起来。
福晋将这些看在眼里,看到她疲惫暗沉的面色更是解气,能随行出门虽好,路上奔波可不是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受得了的,这不,脸比在院里的时候晒黑了不少。
“多日不见,我瞧着你这气色不大好,可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
耿宁舒有些不自然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路上总是有些头晕想吐的,胃口不大好而已,福晋不必担心。”
这还不担心?福晋的心猛地就提起来了,这才是最让她焦虑的事情,四爷这一出去大半个月,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准耿宁舒就有孕了。
虽然出发前苏格格已经在她随身带着的药里动了手脚,可难保不会出差错。
福晋关心道:“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宋格格就是在外头病倒,到现在还没痊愈,瑞香,快去请了府医来给耿格格瞧瞧身子。”
耿宁舒面露感动,“多谢福晋关怀。”
这就是她扮憔悴的另一个目的了,给福晋一个由头请来府医,就能让她知道自己没怀孕,那自己后面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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