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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看到她睁眼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拿右手轻轻触碰了她的眼皮,感受到手底下的真实,立刻叫起来,“胡太医!”
胡太医几乎是闪现般的立刻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不过看起来感觉比上次看到疲惫了许多,脸都黑乎乎的,他仔细把了脉立刻露出喜色,“恭喜爷,格格撑过来了。”
自己活了?耿宁舒想问问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喉咙又干又涩,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四爷赶紧道:“别着急,你先歇着,有什么话不着急现在说。”
耿宁舒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紧到她都感觉有些痛了。
所以自己在黑暗中浮沉的时候,是他抓紧自己不让她下坠的?
胡太医飞快端来一碗黑浓的药,四爷扶着她下去,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醒来,她发现旁边有双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认出是四爷,她声音沙哑地问:“爷你,怎么不睡?”
四爷偷看被她抓了个现行,有些难为情,“有些睡不着。”
他是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又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天知道当她气息全无躺在自己的时候,他瞬间五感全失,喉头都涌上了腥甜。
那种感觉,他不想再尝一次了。
四爷转移话题道:“可是渴了?还是饿了?”
耿宁舒轻轻地摇头,“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之前一直没意识也就感受不到,现在缓过劲来就觉得不舒服了。
四爷立马从床头拿了件小衣过来,“我给你换。”
她要用到的东西都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见他一双大手捏着自己贴身的衣物,耿宁舒有些不好意思,边撑着床榻起身边道:“爷,我自己来吧。”
可她手上根本没力气,才撑起一半人就往回摔,还好四爷接住了她,“别逞强,你昏迷这些日子,都是我给你换的。”
???耿宁舒闭上嘴不说话了。
不过比起让钮祜禄氏给她换,四爷给她换更能接受一点,好歹是自己人。
烛光柔和,他轻手轻脚地褪掉她汗湿的衣衫,将干爽的小衣给她换上,他的呼吸离自己很近,温热地喷洒在自己的肩头,耿宁舒全身僵硬着,脸上越来越红,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周身发热,口干舌燥的,好像又发烧了。
他这样一本正经毫无邪念的样子,比跟他一起加班更让她不自在。
等他好不容易换好,耿宁舒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来,长出一口气,赶紧躺下来。
四爷给她盖好了被子,刚才她的注意力太集中,将仅剩的一些精力耗尽了,于是很快又睡了过去。
看着她闭上眼悄无声息的模样,四爷没忍住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微湿热的风规律地拂到手指尖,这才放下心来。
那天她差点就撒手离开了,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还是有对上天有所求的,守着她的时候,他将这三十年来所有没有许过的生辰愿望全都给了她,只求她能平安活下来。
四爷依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小心地阖上了双眼,又快速睁开,再三确定了这不是梦境,这才放松地睡了。
她昏迷的这一周对他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折磨。
还好,她留下来了。
感谢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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