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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实在没法活下去,她还是要为原来的耿氏做些努力,即便很微小。
“不许胡说!”
四爷当即打断她的话,生气道,“别说这种丧气话,我连着昏迷了好几日都能好转,你定能平安的。”
话虽这样说,可他也知道,耿宁舒的症状比他那时候要厉害多了。
耿宁舒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我院子里的人……也请爷给的好去处,吨吨吨就……”
她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往下说,“交给武格格养。”
她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可也有了些牵挂,要是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不行了,他们定落不下什么好来,得给他们安排好后路她才能放心。
这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让四爷额头的青筋都跳了,他剑眉竖起,“不许再说话了,给我好好歇着,养足精力。”
耿宁舒连着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有些喘不上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感觉跟上辈子在地铁站猝死之前一样,难不成这送的一辈子,这么快就到期了。
她的脑海里飞快掠过这一年来的时光,虽然很短暂,但她过上了曾经梦想中的悠闲咸鱼日子,尝遍了各式各样的美食,还出去旅游看过大好风景。
只可惜她冻好的果子,新酿的葡萄酒,还有埋在地底下的梅花雪水,再也尝不到了。
“这辈子,我过得很开心,”
耿宁舒伸手抚摸上四爷的侧脸,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来,“谢谢你,胤禛……”
不论是他之前对自己的纵容和宠爱,还是现在不顾自身安危的照顾,作为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主子,他其实都不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对待自己确实是纯粹的好,她感谢他的这份真心。
说完这句,耿宁舒眼前一黑,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还挂着笑容的脸庞也耷拉下去,像是没了气息。
四爷浑身猛地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人,感觉连心都停止了跳动,他连呼吸都停滞几秒这才大声叫起来,“宁舒,宁舒!
!
太医!
快来人!
!
!”
他叫得那样声嘶力竭,连一墙之隔的后院都听见了,一直趴在墙边想要打听些消息的核桃和白果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格格她……没了?
耿宁舒陷入了半点光也无的黑暗之中,像是置身于混沌冰冷的水流里,无力地随着波涛沉浮,没有喘息的空间,越陷越深。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疲惫的她要坠入无尽的漆黑中去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
用力的,紧紧的,温暖的,歇斯底里的,想要将她从这周身的冰冷中拖出来。
旋即四面八方传来针刺一样的尖锐的痛,她太怕痛了,忍不住缩了一下,就听到耳边传来呼唤,“宁舒你快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这声音很熟悉,耿宁舒皱着眉,想要分辨出是谁,可隔着一汪水她听不真切,她想去水面上听一听,跟随着那份从手上源源不断传入她身体的力道,一点一点脱离了阴暗森冷的水底,浮出水面,忽然喘上了一口气来。
“动了,动了!”
这次声音听得更清楚了,是四爷的,他在呼唤自己。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像压着两个很重的杠铃怎么也睁不开,她咬紧了牙关猛地往上一瞪,冰冷和黑暗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昏黄温暖的一室烛光。
耿宁舒的视线由模糊到聚拢,看到了面前的人,四爷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有些散乱,眼中布满了通红的血丝,这是这一年多以来她见过他最为狼狈的一次,就连病中他也是干净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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