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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小人已经反复死掉千百回,他眼尾微不可查地一抖,习惯性转了下手里剑柄。
没有任何花哨东西,也没有任何准备活动,秉持着早整完早离开的目标,他手里长剑直接扬起。
没有任何灵力加持,简单的一剑挥出,带起的剑风吹得阁内的纱帐扬起,客桌桌面上的茶水泛起波澜。
气氛转瞬改变。
“?”
感受最直接的是站在二楼走廊栏杆边的掌柜,一股劲风直扑脑门,吹得略显稀薄的头发往后扬去,连带着眼皮都抬起,疑惑地睁开眼。
这这这……这不对吧?
这位的出剑和他以为的舞剑好像不一样,或者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是像城里剑塾的习剑学生一样一招一式,每式一顿那样,结果并不是,没有担心的忘动作,也没有把剑甩飞,人一出手就直接开了个大,之后动作流畅,衣袂随剑纷飞间没有丝毫停顿和思考的时间。
一剑破空,身似惊鸿。
雪白长剑未开刃,从空中扫过时却无端显得冷锐无比,轻易挥破空气,透亮剑身映着顶上暗黄的光,剑光转动间映出浅色瞳孔,又迅疾推出。
红色发带混在白发间扬起,从半空扬起又落下,气流转动间衣袂纷扬,坐得近的人甚至能听到衣袍鼓动时带起的猎猎声响,一声一声充斥耳膜。
动作丝毫不带故意的媚意,全是凛然的力劲。
剑光晃眼,带起的光亮水一样滑过,轻缓柔和的外表下是冰样的冷锐,从台下人身前擦过时甚至能感受到止不住的阵阵寒意。
原来一剑霜寒真实存在。
握着剑的人衣摆绽开,恍惚间像是早春寒风里枝头上冒着霜寒却无惧的层叠花瓣。
人清瘦,握着剑的手抬起时衣袖滑下,滑下的瞬间还能看到点手臂上包扎着的白色纱布。
甚至还是带伤上台。
“……”
原本以为人是上来跳舞,剑只是道具,结果是真·舞剑,说好的舞变舞剑,台下客人没人吱声,只不带眨眼地看着,拿着茶杯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也没喝上一口茶。
平时对时间的感知并不强烈,在这种时候却格外明显,他们觉得并没过去多久,感觉什么都还没看够,但实际上一次短暂的出场已经到头。
“……”
盘绕在阁内的声响回落,最终归于安静。
长发和衣摆垂下,长剑在手里转了一圈,林竹生习惯性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后来发现没有剑鞘,于是拎着剑转身离开。
根本不会观赏性的舞剑,他只是把《剑修的自我修养》上的基础剑法用1.5倍速练了一遍,不知道有没有唬到人,总之他要走了。
他不仅立即离开,还走得飞快。
来时无人在意,走时也没任何反应,计划显然失败,他已经尽力帮忙,接下来得快去找长老和同门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二楼上的掌柜,在其他客人反应过来之前率先两三步下楼去接应人。
在他试图说出拉拢小友留下的话前,林小友率先提出得赶紧离开,说:“我得去找长老他们了。”
“哦哦你是说过之后还要去找人……不是,”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掌柜已经到喉咙的话尽数吞下,变为没反应过来的一声,“长老?”
视线上移,落到和好心朋友如出一辙的白发上,他震惊道:“你不是先生的亲戚吗?”
林竹生自认和好心朋友应该长得不太一样。
“……一万银,刚才那位小友过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这边掌柜这才意识到什么事情,安静大堂开始重回喧闹,里面传来道明显的声音,他于是来不及多说其他,霎时一转头,看到个人斜斜坐椅子上,拎着个酒杯往这边招手。
南风阁没有乐师和舞者陪着喝酒喝茶的惯例,一杯也不行,掌柜嘴一张就想去解释,结果他脚还没迈开,还有人竞上价了:“那我两万。”
他们竞价竞得太理直气壮,好像是正常的一样,于是其他人也跟着加入了。
大堂里一时间竞价声此起彼伏,不敢有一点犹豫,掌柜边摆手边跑着去阻止事态继续发展。
一直在竞价的是最初报价的那个人,现场太嘈杂,掌柜阻止不了所有人,只能先阻止竞价竞得最厉害的那个,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人身上大股酒味,脸红得不正常。
这里看着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林竹生只在原地站了两秒不到,转身往后面的二楼楼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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